于是乎,眼前这个校尉就成了替死鬼……
此刻右屯卫若想前往出关前往朔州,就必须冲破守军的阻拦,一场战斗势不可免。无论胜负,自家人对着自家人动刀动枪,都必然是一场重大的政治事件,更何况还是在薛延陀陈兵边境之时?
这个校尉自然罪责难逃,可房俊又岂能讨得了好?
身为一军主帅,身负御赐虎符节旄,居然拿一个区区的守关校尉毫无办法,最后不得不兵戎相见……
这等无能之辈,凭什么前往朔州主持大局?
一个校尉自然不能平息事态,朔州主将宇文法肯定是要受到牵连的,但是如此同时,房俊威望全无,接踵而来的必然是朝廷罢免其职,回长安接受处置,并且重新委派将领取而代之……
牺牲一个校尉,一个宇文法,却依旧将击溃薛延陀的功勋紧紧攥在手里,关陇贵族们的确打得一手好算盘。
既然看破了关陇贵族的圈套,房俊又岂能头铁的一头钻进去?
摆了摆手,下令道:“都退下!干什么?对着自己的袍泽兵刃相向,是要让关外那些胡人笑掉大牙不成?别人厚颜无耻无君无父,那是他们缺教养,是他们不知忠义,吾等身为天子禁卫,岂能与这些只会同室操戈的鼠辈一般见识?放下兵器!”
“诺!”
右屯卫的兵卒齐齐应诺,纷纷收回兵刃,后退一步。
薛仁贵也将横刀收回,目光森冷的盯着那个校尉,一脸不屑。
他是武将,见识却远超常人,房俊这一番话说出来,他立即就明白了其中缘由。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玩意?大敌当前,不思如何杀敌保境安民,居然为了抢攻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呸!”
薛仁贵狠狠的将一口吐沫吐在校尉身前的雪地上。
校尉面红耳赤,羞愤不堪。
他抬起手,大声道:“统统放下兵器,未得军令,不得造次!”
关上关下的守军尽皆放下兵器,剑拔弩张的气势顿时化解。
心里也松了口气,若有选择,他又岂愿与房俊发生冲突?一旦两军打起来,无论结果如何,那后果都足以将他这个小小的校尉碾成齑粉……房俊能够看得清楚圈套自然是最好不过,聪明人总会知道取舍,而不是一味的横冲直撞,最终房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还连带着他这等小人物跟着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