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色区域,有什麽在这些黑色的区域蠢蠢欲动。索玛睁大了眼睛,不错过一点细节。从那些黑暗区域冒出来的,是一些他从未见过的黑色藤蔓。与以往的植物不同,它们长著像黑龙皮一般的棘皮,有著尖锐的锯齿状叶片,看上去狰狞凶险,好似是为杀戮而生的植物。它们的生长速度快得惊人,横扫山中所能看见的植物,将它们吞为己有,变得又粗又壮,并疯狂地向山的深处扎根。
脚下传来细微的开裂声,山石因为疯狂膨胀的藤蔓而裂开了一道细缝。不仅是他的脚下,在他们的周围,不断地传来清晰而又细碎的开裂声。
乌尔观察了一会儿植物生长的情况,就转身爬上黑龙的脊背,并伸手道,“殿下。”
索玛借他一把力,矫健地跳上黑龙的脊背,关心道,“沃森,你还好吗?”
黑龙吃力地抬起巨大的龙头,从交错尖锐的牙齿间呼哧吐了口气,道,“死不了。”
索玛又低头拉开衬衫口袋,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变形兽。它看上去快要醒了,像只睡不安稳的肥仓鼠一般动了动身子。索玛确认了安全,就坐了下来。乌尔看著他做这些,柔声说,“你真是个温柔的人,殿下。”
索玛莫名问,“什麽?”
乌尔微一耸肩,并没有重复。山体的崩裂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黑龙振奋起精神,张开双翅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从上往下看去,巨大的山脉裂口不断迸出尘土。开裂的声音陆续传来,越发清晰剧烈。当黑龙升到半空的时候,他们听到底下传来石块崩塌的巨响。
索玛探出头向下看去,整片延绵不绝的山脉像盘踞在大地上的巨蛇。在内作用力下山石像雪崩一般碎裂崩塌,巨大的石块到处滚动,发出可怖的轰隆巨响。尘土像海浪般扑面而来,直接将低空盘旋的黑龙淹没。
“呃……!该死!”
索玛猛地闭眼,索玛被冲上来的灰尘呛到,一边狼狈咳嗽一边扑上来用袖子捂住乌尔的鼻子。在呵护未来的妻子这方面,索玛总是身先士卒。他奋力睁开眼睛,但是除了疯狂乱舞的沙石外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乌尔念了个简单的咒语卷走了周围的尘土。视野再次恢复清晰。然而当他们有机会看清周围的场景的时候,他们不由发出了惊呼。
“啊……”索玛的声音几乎发颤,“怎麽回事!”
“该死……”乌尔低声咒骂了一句,用最快的速度掏出结界宝石,并快速念咒。
山石崩塌引起了兽界巨大的变化,天空乌云聚集,地面风沙四起。飓风相撞,形成一条巨龙一般的龙卷风。龙卷风上接天,下接地,好似是天神之怒一般令人生畏,正扭动著朝他们扑来。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乌尔的结界打开的一瞬间,他们整个被淹没在了呼啸的风中。索玛感到乌尔试图用植物拉住他,但藤蔓被风硬生生扯断,四肢扭曲地跟随者龙卷风打转,不断被风中的石块撞到。
索玛大声吼叫,“啊啊啊啊!!”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咆哮的风声里,身体不受控地腾空飞转,跟随著这股难以抗拒的龙卷风被卷入了兽界深处。
第一百十章
110.
当周围的一切停下来的时候,索玛有一瞬间以为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荒唐的噩梦。但他马上想到了乌尔。我的上帝……他可不能是梦。他暗暗感叹,庆幸自己并没有失去意识,还有力气胡思乱想。
他正面朝下趴在地上,他能确认这是地面,因为地上粗糙的沙粒硌得他生疼。他浑身酸痛,难以动弹,好像骨头被人拆过了一遍。他艰难地抬起头,环顾四周。周围太黑,他几乎看不清。他哑著嗓子喊乌尔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索玛喊得更大声,而周围却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索玛叹了口气,在心中做出了最坏的判断──他恐怕和乌尔走散了。
在兽界这样的地方,和魔法师走散简直是糟糕得不能更糟糕的情况。索玛按了按脑门,让自己尽快清醒。他顺手检查了衬衣口袋,这令他松了口气──所幸希德还在他的口袋里,虽然他又昏了过去,又虽然他就算醒著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索玛活动了一下四肢,检查自己没有受太大的伤,便开始在四处走动。鞋跟著地在地面敲出空洞的回响。索玛熟悉这种鞋跟碰击大理石地面所发出的响声,这让他发觉自己恐怕是在一间大屋子里,刚才硌到他的沙石不过是随著风一起被卷进来的。索玛在黑暗中小心摸索,很快,他摸到了墙面,凹凸细致的墙纸,雕刻繁复的护墙板。索玛奇怪自己为什麽会被风刮进建筑物里,猜测著这也许是兽界魔法师的住处。顺著护墙板摸索著向前走,他摸到了一个冰凉的银质烛台。他仿佛摸到了一线希望,在烛台四周摸了摸,但并没有火种可用。烛台的设计和波利国的王室内一模一样。因为宫殿依靠魔法照明,所有的烛台不过是起到了装饰作用。
索玛轻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了软成一团石油的变形兽希德,残忍地把他摇醒了──这种情况下多一个伴总是好的。
从昏迷中醒来的变形兽可怜巴巴地呻吟一声,软塌塌地在索玛的手中蠕动了一下。他感觉不到任何光线,突然尖叫一声,“我的上帝!鄙人这就落到黑龙的胃里了吗!”
索玛,“……沃森威胁过要把你吞进肚子吗?”
希德听到了主人的声音,如同唱咏叹调一般慨然说,“我尊贵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