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听见男人提起丑奴没有领饷银之事,心中一惊,疑惑着买玉簪和订茶位的钱是哪来的。
“王爷恕罪!”丑奴面色一暗,沉声回道。
墨庄抬手打断,眸光聚拢,轻瞟着杯中茶水,嘴角冷冷勾起,“你不去领饷银,是不是为了上次借的那三千两银子耿耿于怀?本王说过那区区三千两银子你不用放在心上,更没有必要还,本王的话就是命令,你必须服从!”
说到这儿,男人声音加重些许,一来他是在提示丑奴只是个奴才,当然这话是说给灵儿听的,再者他是想让丑奴对自己感恩戴德。现在他很疑惑丑奴当初借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直到他看见女子的那刻,才知晓丑奴借钱并不是为了满足灵儿的虚荣心,这其中不知有什么样的隐情?时至今日他才发觉自己的判断力竟一点也不准,想到这儿墨庄心头一阵窝火,一股挫败感油然升起更让他恼怒不已。
这一番话言罢,令女子大大意外,没想到这银子竟是从墨庄那里借来的!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那么富裕的朋友。
丑奴哑然无话,他没想到墨庄竟提起借银之事,抬眼看了看灵儿,只见她此时亦在看着自己,眸光充满惊讶,却没有丝毫怪责他隐瞒此事的意思,丑奴心头略宽,轻轻松了口气。
这细微的动作全然没逃过墨庄的眼睛,在他看来他们竟是在自己面前毫不避忌的眉目传情,胸臆登时充斥一股难以预言的怒火,喉头好似梗住了一个硬物,让他呼吸困难。阵阵酸涩感猛然袭入心扉,直到此刻他才知晓何为嫉妒!不!他怎会嫉妒一个奴才,他要将灵儿夺过来,她本来就是他的!
墨庄压下了心头火气,不动声色的继续喝茶,胡立站在一旁简直快要变成了化石,看着男人的冷然的背影,能感觉到一阵带着寒霜的冷风吹向自己。
忽闻,一声轻柔的女声响起,“王爷。”
从楼梯口走来一位娉婷卓约的女子,女子面若桃李,杏眼明仁,秀眉纤细,红唇玉露,面颊妆容精致,乌黑的发髻上插满玉钗首饰,一袭粉嫩色衣衫包裹着她的纤体,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像是支绽放的桃花,看上去着实艳丽端庄。
一阵浓郁的脂粉味飘来,掩盖住了身旁女子身上所发出的淡雅幽香。
墨庄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只见他剑眉皱起,俊颜黯沉,眸光冷聚,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重重放下杯子,杯中水花四溢,溅湿了他修长的手指,可他却毫不在意。
徐天娇适时出现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丑奴和灵儿纷纷回首看向来人,一个面色了然;一个面带讶异,带着些许不自然,随后转为释然淡漠。
女子缓缓走近,微微福身,美颊娇柔万分,她痴慕的看着墨庄。
自从那日烧香回来他便一直躲着自己,心头自然委屈不已,可她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应该隐忍自己的不满,是以今日她刻意装扮一番,为的是让他眼前一亮,从而引起他的注意。
“你来做什么?”男人脸上浮现厌恶的神情,连眼帘都懒得抬,冷冷出声问道。
“今日是中秋,老王妃传天娇过府团圆,天娇听闻王爷在此喝茶,是以便来寻王爷一起回府。”
“哦!是吗?那好,本王这就和你一起回去。”墨庄缓慢言道,嗓音儒雅极富磁性,如玉的俊颜闪过一阵冷笑,那笑容让人看了不由的发怵。
此刻的徐天娇并未发现男人的异样,听了他的话心头雀跃的开了花。
“胡立!”男人冷声唤道,那声音听起来好似夹杂着寒冷的冰刀。
胡立心中惊跳,抬眼望向男人的背影,愣了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伙计……”
茶楼伙计快步走到他身前,道:“这位客官有何吩咐?”
“这是那桌的茶钱。”胡立指了指邻桌,掏出百两银票交到伙计手中。
“客官,那桌客人早已经付完帐了。”
“哪那么多废话,给你就拿着!”胡立冷斥道。
“是是是……”伙计连连点头退下,一边走一边想,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出手真是阔绰!
墨庄悠悠起身,深深凝视着灵儿,深邃的黑眸仿佛要将眼前女子吸附进去。“你们……尽兴!”他的话寒冷异常带着丝丝怒意,几乎是从牙缝蹦出。
见男人欲走,丑奴和灵儿赶忙起身施礼。
他们一致的动作让墨庄心中再次燃起熊熊怒火。好一个夫唱妇随!男人恨恨咬牙,宽袖一甩,阔步离去,走的很急,仿佛一刻也不愿停留。
徐天娇匆匆追着男人的步子,只是在走的楼梯口时,她好似意识到什么,猛然回首望向茶位之人,待她看清灵儿的面容,精致的脸颊满是惊讶,倏地,她的眼神变为怨毒,露出一丝恨色,只是,她没有过多停顿,快步的下了楼。
胡立见墨庄离去,迅速追去,心中暗骂徐天娇为何不早点过来,那样王爷便不会在此停留,继而发现白灵儿他们。
不该遇见的人走了,犹如一阵风一般来去自如,可留下的人却是心事重重。
灵儿缓了缓神,默默喝着茶,眸光淡淡飘向窗外,她很平静,仿佛未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丑奴知道她在压抑自己的心事,她越是平静,他越担心,不过他现在只能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