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的手一分分的松开,但心也一分分加沉,看着两人慢慢松开的手,就好像看到了渐渐分隔的心,从未有过的慌乱袭上心头,他猛地抱住她。
莫非一惊,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全身珊得紧紧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非儿,这是最后一次好吗?祭拜完莫天以后,我们就忘记他,开始我们的生活,好吗?”莫云紧拥着她,语带哀求的说道。
莫非这才明白,哽咽着“恩”了一声,在他的肩怀里轻轻的点了下头。
莫云笑了,慢慢的放开了她,莫非却忽然环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深深的吻住了他的唇,那个吻里包含了她的绝望和刚刚觉醒的爱意,她将整个灵魂都融入了这个吻中,想要将自己的一切,传递给他。
终于,两人的唇分开了,莫非笑着说道,“大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大哥也是。”莫云心恰的说道,声音哑沉得厉害。
莫非笑着推开他,转身,逆着风一步步艰难的走向崖边,摇曳的身体彷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让人看得心惊受怕。
终于,她在崖边停了下来,那是风。上,除了四面八方的风全聚集在一起,对冲着,还有从下面袭来的冷咸海风。
本就刺骨的冬风仍是吹痛了她脸上的肌肤,像被刺刺着了一样,痛着,更受不住的是那直面扑打而来的冬风,吸入的呼吸都变成了冷冽的寒风,从呼吸寒到了心肺,好一阵窒息,她稍稍缩了缩身体,将厚实的裘领拉了起来,才好了一些。
俯视着下面翻腾的海水,每一击都重重的拍打着崖石壁上,荡起层层白色的浪花,又回入大海,而另一波海水已经撞了上来,像是要将崖壁撞破一样。
“二哥,我来看你了。”她轻轻的呢喃,慢慢的跪了下去,就算眼睛被风吹痛了,也还是看着下面的海流,不肯转移视线。
莫云从后面看着她那样,心里头的复杂不可言喻,忍不住别开眼,也开始怀疑,究竟不将莫天没死的消息告诉她,是对是错,可是,他和莫天之间已经撕破了脸,就算这一次莫天没死,终究他还是会死在他的手上。既然现在非儿已经认定莫天死了,就让她一次冲破过去吧,他不想非儿在得到希望后,又再经历一次巨大的打击。
“对不起,二哥,现在才来看你,因为我不敢面对你,所以,也不敢来看你。知道吗,二哥,原来你说的没有错,我真的很偏心,我一直以为对于你和大哥,我是同等的看待,以为自己一直将你们放在平衡的位置上,可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我真的一直是偏向大哥的,我信任大哥,依赖大哥,远远超过了你。”
“我以为大哥出事的时候,我怀疑是你对大哥做了什么,那个时候,我对你是有恨的,我恨你伤害了大哥,恨你不让我回英国去看大哥,当你问我,如果出事的是你,我会不会也和担心二哥一样的担心你时,我还理直气壮的回答,你和二哥在我心中是一样的,我还为此对你失望,认为你那样的问话侮辱了我对你的感情。”
“可是,你的质疑真的没有错,错的人是我。因为在知道你被大哥杀死之后,我虽然很气愤,很伤心,可是,我却无法恨大哥,我恨他不起来,就算明知是他杀了你,我也没有办法为你报仇,连想要离开,也是因为无法接受兄妹之情突然变成爱情的冲击。你说的没错,一直是我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口”
“你曾问我,是不是我们在一起的五年永远都无法跨过隔离的十年,我一直以为不会,可直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才知道真正的答案,那个十年是永远都无法跨越过去的,就算我们有同样的十年,甚至二十年,但和大哥在一起的十年,大哥的位置却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他永远都在那里,即使也能压抑着,但他还是存在着。”
莫非抽泣的话语被海风吹到了莫云的耳边,心里参杂了喜悦和难过,为她对自己的不一样而喜悦,也为她的挣扎而心痛。不管莫天的死能伤她多少,那份对比后的自责就会让她无法安宁。
“二哥,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恨我直到现在才敢对你说出实话,恨我在遇到同样的事情下,却做出完全不一样的反应。其实,连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要出生,如果没有我,或许,你和大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如果没有我,你和大哥都可以过着娶妻生子的正常生活。”莫非比惚的笑着,“不过二哥,老天已经惩罚过我了,我不能生育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只是身体比正常人虚弱一些,可是事实上,我本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你知道吗?这个消息能不能让你心宽一些,少恨我一些?如果可以“六
当我下来陪你的时候,你能不能对着我笑呢?莫非的脸上浮出虚幻不实的笑容,不是幸福,也不是凄然,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让人疼入心肺。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莫云秸稍皱了皱眉,是风太大的缘故吗?非儿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正当他狐疑时,莫非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莫云松了口气,但在莫非转过身看着他的刹那,心忽然冰住了。
莫非遥遥的看着他,背朝大海,苍白的天空交替着碧蓝的海水映衬得着她,有种说不出的苍凉,她对他露出抹灿烂的笑容,比天际的太阳还要灿烂,却也突兀,她身上透出来的决绝让莫云看得心惊。
“大哥,不管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