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沈墨又把那料子举了起来,然后换了两个角度仔细观看。
见沈墨这模样,台下原本还静心等待着的众人纷纷捏了一把汗,因为沈墨的这动作他们实在太熟悉,这不还是沈墨那套‘一摸二看三嗅四敲’?
难道都这时候了,他还准备就像之前那样一套走?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贾老之前另一人从头到尾用了大概有两炷香的时间才做下决定,而这都还算是快的,因为贾老算上站在旁边纠结的那段时间,他前后差不多用了快三柱香。
这也没什么,如果换作他们其他人上去,给他们四柱香时间他们都未必敢放手,毕竟那可是沉香木!
可都这样的情况了,沈墨却居然还是他那套。
就在台下的众人都窃窃私语时,台上,沈墨已经把那料子放下,他已经看完。
看完,沈墨又俯下身去轻轻嗅了嗅断口处,这样的动作大概只持续了几个眨眼的时间,沈墨便直起身体不再继续。
嗅完,沈墨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曲起手指,轻轻地在料子上敲了敲。
因为这料子长得就如同一个树疙瘩,所以沈墨分别在厚度不同的三个地方敲了三次,听了三次不同的音。
见沈墨听完音,台下的众人都忍不住身体前倾呼吸急促起来,沈墨那套一摸二看三嗅四敲的标准套路已经做完,难道他就真这样完事了?
沈墨把那料子放回原位,他转身,向着一旁放着笔墨的桌子走去。
沈墨转身的那一瞬之间,身后便传来一阵如同炸了锅般的吵闹声。
沈墨居然真的就如此结束,前后花了多久时间?一炷香?不,半炷香?还是就一盏茶的功夫?
沈墨头也不回的来到另一张桌前,他不做犹豫,写下答案。
台下,众人这次却真的是疯了。若说戚云舒拿出沉香木那瞬间众人就已经疯了一次,那这一次众人是真的连理智都没了。
之前众人疯狂是因为沉香木的稀有难得,是因为错过了这次机会,而如今,众人却是因为眼睁睁看着沈墨居然就这样转身的不安愤怒以及着急!
可他们就算着急愤怒不安又如何?他们甚至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
察觉到这点,众人越发抓耳挠腮的难受起来,他们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沈墨却就这样走个过场就完事了?
高台旁边,原本是有机会上台来的那些行家一个个的是真的捶胸顿足起来,这群人早已经面色通红双眼冒血,看着沈墨的眼神都带着恨其不争的恨意。
沈墨心无旁骛,他把自己的答案写下,然后走到一旁贾老他们身边站定。
沈墨上前靠近那料子的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贾老之前会是那般作为了,因为这料子确实难辨。
这种如同树根的料子在木匠行里其实也算一门独门,因为这种料子通常不被用来做家具,它们通常都是用来做工艺品,例如雕刻又或者做手串。
这种料子里又主要以崖柏为主,崖柏名如其名,生在崖壁间,因其本身的特征生长出来的树干料子大多扭曲弯折。
也正是因为它这特性,让它内里的纹理颜色格外的奇特,是其它的料子绝对无法模仿的。
崖壁要说起来是十分有特色的,可也正因为它太有特色,所以也就反过来导致它格外难以鉴定。
你不能因为它长得奇怪就认定它是崖柏,兴许它就是块木头疙瘩呢?
当初沈家当家一次赌眼输得倾家荡产,就是败这崖柏所赐,除了他之外,古往今来败在这上面的人也是多不胜数。
沈墨站定,一旁戚云舒收回同样一直追随在沈墨的视线,他走到一旁去看三人写下的答案,伸手翻开沈墨写下的答案那瞬间他的手都在轻颤。
戚云舒收好压底,他回头看向三人,然后依旧做了个请的手势。
戚云舒的意思一目了然,三人中最先鉴定的男人立刻站出来,他不等其他人开口便直接公布答案,“这是一块崖柏!看大小已经近百年,从成色纹路来看是快上好的料子。”
他信心十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兴奋的轻颤,似乎已经赢定。
话音落下,他立刻回头去看戚云舒。戚云舒却只是笑笑,然后又看向一旁的贾老,“您怎么说?”
贾老站了出来,事到如今他都还有些犹豫,可是答案早就已经压底犹豫也毫无意义,所以他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也觉得这是一块崖柏,但是这崖柏应该并没有百年,从这个大小与纹理来看,最多七十年。”
贾老的答案与前面的人一样,这让台下的众人都开始议论起来,两人的答案差只在年份,也让众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戚云舒依旧并未点破正确答案,他只是看向沈墨,他双手背在背后,面带笑容,看似镇定的主持大局,可背后拿着压底答案的他的手却在轻轻颤抖着。
沈墨笑笑,他走上前来,浑厚的嗓音响起,“这并不是崖柏。”
沈墨这话一出口,台下所有人连同贾老与台上另一人都一起回头来看向他。
戚云舒却笑了,他搭话,“哦,那沈公子觉得是什么?”
沈墨微微歪头,又看了一眼那料子,顿了顿后他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块麻梨疙瘩?”
沈墨的话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但那几分不确定却几乎可以忽视,因为他的不确定并不是对自己答案的不确定,而是因为似乎不太相信戚家会放块麻梨疙瘩在上面。
麻梨疙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