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不愿去干的,都是他干,晋王不愿说的,都是他去说。且此人还有一层极为厚的壳儿,那就是脸皮极厚,号称刀枪不入,水泼不进。
所以小宝并不意外,这出来补刀之人竟是福成。
同时,小宝也震惊瑶娘的经历坎坷,这两辈子他也不知是怎么才被生下来的,他娘为了他,肯定吃了无数的苦。怪不得他父皇会费尽心机,也想博得他娘的原谅。恐怕这件事,换成任何一人都无法接受。
瑶娘也确实没办法接受,一时间心中五味杂全。
想着这福成莫是在骗自己,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可看看福成,再看看倒在床榻上的晋王,莫名有一种感觉这事是真的。
“夫人,你可一定要原谅殿下。殿下当日知晓后,也是震惊不已,心血逆流直上,连吐了好几场血。明明苦受煎熬,也无颜面对您……”
“我——”
“千错万错,真不是殿下的错。殿下若早知道事情真相,又哪会让您受那般苦处……”
瑶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又觉得太荒唐,千头万绪无法理清,只能愣站在那处。良久,她才徐徐吐了口气:“还是先请刘良医来给他看看吧。”
说完,她便离开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刘良医很快就被请来了。
给晋王把脉后,说了一大堆旁人听不懂的话,得出两条结论。
晋王现在情况很不好,需要养病,且不宜挪动。于是晋王便被留在荣禧院养病了。
刘良医走后,下人们宛如潮水般退出去,房中就只剩他和晋王两人。
不对,还有一人,小宝还在。
红绸几个几次想把小宝抱走,都碍于躺在外面的晋王而却步,只能任由他。
晋王睁开眼睛,看了福成一眼。
福成忙凑上去将他扶坐起来。
晋王如今这惨样,装是装了些,其中一大半是他本身就是强撑着而来。
“你不错。”
福成嘿嘿笑着,笑完后有些忧心道:“也不知夫人能不能想开。”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旁边有人在看着自己,抬眼就看见一个小点点的人坐在那儿。
福成细细地看,上上下下地看,越看越高兴,越看越喜欢。
哎哟,这就是他们王府以后的小主子了,怎么以前没发现小主子长得这么可人,这么白胖,这么可爱,天底下没有一个n_ai娃是能比的上他小主子的。
福成老脸笑得像朵菊花,将浮尘往后腰上一c-h-a,伸出手:“小主子,给老奴抱抱。”
听到这话,小宝小身子一僵,晋王的身子也一僵。
他竟忘了小宝!
晋王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向坐在床里侧的小宝。
其实早就打定的主意要接受他,哪怕是看着她的面子,可内心深处其实还是不喜这个孩子的。如今重新换了一种目光去看,晋王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似愧疚,像似自惭形秽,像似无颜面对,这种种情绪化为一阵酸涩,有什么东西涌了上来,填满了他的眼眶。
晋王闭了闭眼,待恢复平静后,才道:“没想到你这小崽子竟是本王的种,怪不得本王看你顺眼。”
小宝连着噗了两声,透明的唾液喷s,he而出,可惜人小离得又远,半空中就掉落下来。
福成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主子就是聪明,吐口水都吐得别具一格。”
小宝真得很想吐福成一脸,这吐口水怎么就能吐得别具一格了。他躲开福成的手,就往里面爬去。爬到床头,他一只胳膊撑着身子就起来了,去拽上面那个放着小玩意的竹篮。
竹篮被拽翻了,呼呼啦啦掉出许多玩意儿,小宝在旁边重新坐好,拿起东西就砸了过来。
拨浪鼓、小木马、小布球、九连环、藤编的小盒子等,还有一些零零碎碎,向晋王和福成砸了过去,就像似下了一场雨。
砸完后,在晋王和福成呆滞的眼神中,小宝先声夺人哭了起来。
哭声响彻屋宇,不多时玉蝉便过来了。
匆匆行了礼,便道:“夫人说,让把小少爷抱过去。”
不等晋王说话,小宝便爬了过来,还对玉蝉伸出小胖手。
于是小宝便被玉蝉抱走了。
“嘿!”福成一脸牙酸样,“小主子可真机灵啊,这是不待见老奴呢!”
他没敢说是不待见晋王,不过晋王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瑶娘让人把西暖阁收拾出来。
这暖阁平日里极少用,也就冬日用得多些。其内装饰得美轮美奂,又不失奢华大气。靠窗一溜大炕,炕中摆着张黄花梨雕花小炕桌,左右各设一座位,靠背、引枕、坐垫俱是都是胭脂红闪缎绣金钱蟒花纹。
炕下靠墙设四张黄花梨太师椅及花几,八宝阁上摆着各类奇珍古玩,又有香炉、条案、贵妃榻等物。
瑶娘让人把大炕上的东西都撤了,上面铺上湖蓝色如意云纹缎褥,樱草色云缎大条被堆放在炕头,这就算是齐活了。
瑶娘打算先住在暖阁。见小宝被抱过来,粉嫩嫩的小脸儿上连点眼泪花都没有,顿时明白儿子是和那人闹腾上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可以前先是诚惶诚恐,再是喜悦感恩,而如今却变成了一种说不上来味道。
自打小宝入了这晋王府,瑶娘各种心中忐忑自是不必明说,今天才告诉她,她其实不用自卑,他儿子也不是寄人篱下,这一切都是他应该得的。
而她,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