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乖」。
等到安娜离开,我迫不及待地搂过阿绿的腰,吻上了她的嘴唇。阿绿热情地
回应着,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胸口。
「我很想你。」我说。
「我也很想你。」阿绿深吸一口气,长而浓密的睫毛颤动着,「不过我有个
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没有什么比我想你更重要。」
阿绿噗嗤一笑,说:「好啦,你这样我会脸红的。」可是她的脸已经红了,
像颗新鲜的葡萄。她说,「安娜,我很担心她。」
「怎么了?」
「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得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阿绿严肃地说。见我点
了点头,她解锁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给我看。那是一张药瓶的照片,
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得清包装纸上的英文字「presdie 」,是
处方药。
「我无意中在安娜的随身行李里发现了这个瓶子。」阿绿解释说,「我以为
她又开始从勇直那边买药了,就拍了下来。但是后来我查了一下,这种药叫舍曲
林,是抗抑郁症的。」
「安娜?」我觉得不可思议,「抑郁症?不太可能吧?你看她这么乐天派。」
「我只是很担心。」阿绿说,「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准备最近找个时间和
她谈谈,你觉得怎么样?」
「越快越好。」
胖妞服务员回来了,带来了冰啤酒和鸡尾酒。
「五点之前鸡尾酒买一送一!」胖妞服务员天真地向我们推荐,「有什么需
要的请尽管叫我!」
「辛苦了!」阿绿欠身点头,目送着胖妞离开,然后转过来对我说,「艾林
你也很关心安娜,对吗?」
我无法确定阿绿到底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仅仅只是一次随性地发问。我说:
「是的。因为她是你的好朋友和室友。」
「仅此而已吗?」
「千真万确。」
「我相信你。」阿绿如释重负地说,「我们说好了的,我们保持一种开放的
关系。」
「我支持你的工作,同时我也保留可以和别的女孩子上床的权利。」
「是的,包括和安娜。」阿绿补充说。
「但是如果其中有一方后悔了,就要提出来,然后双方一起协商终止这段关
系。」
「一直到目前为止,还都是可行的,对吗?」阿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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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
阿绿望着我,我也望着她。她轻轻咬着下嘴唇,秀色可餐。虽然我知道她并
不是在动勾引我。她那健康美好的ròu_tǐ包裹在黄色的连衣裙里,肆无忌惮地露
出一大片麦色的前胸和温柔的乳沟。我想象着在冲绳的这四天时间里她经历了怎
样激烈的xìng_ài,一定还和安娜一起,与其他男优在雪白的沙滩上水乳交融,享受
乱交的快乐。这些想象都让我性质勃勃。我期望我可以加入其中,但现在光是这
种想象的空间已经让我很满足了。我伸手去摸阿绿的大腿,阿绿抓住我的手,不
让我再进入。但我看到她的眼神,知道这时候她的脑海里也一定都是咸湿的想法
了;我们的脑子里都是咸湿的想法,恨不得马上把对方粗暴地扒光。我们暂时完
全忘记了安娜快活的外表和可能不为人知的心理疾病,以及那瓶致命的小药瓶所
提示危险的信息。我们不知道的是,距离发生让我们的关系不可逆转的大事件,
只剩下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
六月下旬。
在我第一次和阿绿同睡一张床上的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告诉我她来例
假了。我们喝了酒,也不知有没有和小日向还有安娜道别,也不知他们俩在和我
们分开后做了什么,也不知怎么开始地,阿绿给我唱了一首她自己写的歌,歌的
名字叫《宇多川湖》。宇多川湖是北海道的一个并不算很大的人造湖,我并没有
荣幸光顾过。但是根据地图上的街景照片,以及阿绿那意外的忧伤的演绎,我推
断应该是一个萧条但是安静地让人害怕的地方。我们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夜
晚。我把一只胳膊给了阿绿,她靠在上面,鼓起勇气向我表白。而我呢,也鼓起
勇气向她表白。但可能我们谁也没有听进去彼此的心声,就这样度过了这个微妙
的晚上。
次日清晨,我很早就醒来,走出了阿绿的住处。我离开的时候,阿绿还在熟
睡中,一张脸埋在她松软的枕头和蓬松的头发之间。
我其实有吻一下她再离开的想法,但嘴里的异味感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生
活毕竟不是电影,我得知道有些看上去很浪漫的东西是无法付诸于实际的。
这也许将是非常微妙的一天。我这么想。
挤在新干线上,我打开手机,看到了安井发来的十多条短消息。大多都是一
些没有意义的表情符号,最后她问了一句:
「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我抬头去找车厢里的电子站牌,但是没有找到。有一种沉重的失
落感一下子充满了我的胸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周围拥挤的人群都低着头做自
己的事情,看漫画,看手机发亮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