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慈爱地笑道:“你现在身份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同?不都还要喊您一声母后?”赵暖不去提突厥与大周的关系,也就不去在意她现在可敦的身份,只以当初未嫁公主的口气来说话,“母后难不成现在就不认儿臣啦?”
一旁的罗贵妃看到赵暖回来又惊又喜,这一晚上几次都红了眼眶,她于是道:“小八这话说的,哪能不认?”
皇后也笑道:“你这油嘴滑舌的,倒是比从前还要鬼精灵。”
赵暖笑道:“昨儿我还见着了八哥,我还与八哥说,我虽然嫁去了突厥,但也没受苦,如今回到京城,就好像是回到娘家一样,自然是希望娘家人和和睦睦的了。”
皇后道:“正是这个道理。”
赵暖笑了笑,却是看向了坐在下首的沈玉娇,有些话她已经对赵曦说过,当然也要找准了机会去与沈玉娇说。但在宴会上,她并没有多提哪怕一句,只等到宴会之后,大家纷纷出宫的时候,她才去找了沈玉娇。
“我和你一块儿走好了。”赵暖打发了身边的人带着叶根去找叶达,然后就上了陈王府的马车,上去之后她又和外头的宫人吩咐,“去跟我八哥说,他的马车我坐啦,让他和可汗一起走好了。”
外面的宫人满头大汗地应了,然后便跑去找赵曦。
赵曦正在从紫宸殿往宫门走,忽然听到这么一句,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说什么,就只应了下来。
赵暖腆着脸上了沈玉娇的马车,捂着脸笑道:“哎呀呀今天我可做了一次不速之客,娇娇你不会觉得我厚脸皮吧?”
沈玉娇只忍不住笑道:“你去了一趟突厥,比之前更加豪迈了呢!”
赵暖在马车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道:“在外头可没人管了,当然比在京城更自在啦。”
沈玉娇等着她坐好了,又把身后的抱枕给塞到她的腰后面,口中笑道:“你现在这样挺着大肚子,也敢随便跑跑跳跳,真是让人捏一把汗。”
赵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这有什么啦,在草原上,骑马都不算什么大事了。”顿了顿,她看了看沈玉娇的神色,又道,“你之前那件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往好处想吧!”
沈玉娇听着这话,倒是有些感慨,道:“其实我已经没怎么想了,想也没用。”
“娇娇,这件事情当然你是受害者你也吃了极大的苦头,八哥再怎么偏着你都是应该的。”赵暖仔细斟酌了话语,“但一时是一时的事情,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该放下的时候就应该放下——哪怕是做样子也要做出一个已经过去了的样子。”
沈玉娇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赵暖,道:“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没有想到的。”说着,她无奈地笑了笑,道,“也不是我矫情,从出事到现在,是没人敢和我这么说的,有时候我想说事情我不计较了,都会想一想是不是我自己太容易原谅人了……但事情到现在,真的我已经觉得可以翻过这一页了。”
“那么,你有把你的意思告诉八哥吗?”赵暖歪了歪头问道。
沈玉娇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他说,毕竟那是我和他的第一个孩子,他那么重视那么期待,我不敢开口。我只对他说,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会毫无异议。”
赵暖轻叹了一声,道:“八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比我更清楚,他有时候会孩子气,会执拗地不想遵从皇室当中的游戏规则,这个时候,你需要提醒他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
沈玉娇抬眼看向赵暖,轻轻笑道:“我当然是想的,但是阿暖你或许现在还无法感同身受我们的想法吧!”
赵暖沉默了一会儿,道:“或许你说的是,我作为旁观者,把有些感情上的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沈玉娇又道:“不过这总归不是什么需要执拗一辈子的事情,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那么轻描淡写地描补过去了。”
赵暖忽然握了沈玉娇的手,道:“我知道你和八哥都不是钻研权力的人,这话我从前对八哥说过,现在也对你说……如果将来,将来你们觉得无处可去了,尽管去找我,我定然会护着你们妥妥帖帖。”
沈玉娇温婉地笑了一笑,道:“你的心思,我能明白。”
马车先把赵暖送去了公主府,然后才转头往陈王府去。沈玉娇独自一人坐在马车当中,想到赵暖说的那些话,心中是沉甸甸的。
有时候就是这样,道理她当然明白,可明白道理和真的去做这件事情,就是两回事了。她当然想轻而易举地对赵曦说不要再和赵旸这么别扭着了,可想一想当时失去孩子时候的悲痛,这句话要怎么说出口?没法说出口。
回到王府之后,沈玉娇自己先去换了衣裳,出来之后就看到高松等在外面,于是奇怪问道:“你怎么没在殿下身边伺候,跑到我这里来了?”
高松笑着说道:“殿下让奴婢回来一趟和王妃说一声呢,殿下原本都到宫门口了,又被圣上给叫回去了,恐怕今晚都回不来了,说让奴婢回来和王妃说一声,让王妃不要太挂心了。”
沈玉娇点了点头,笑道:“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先回去殿下身边吧!”
高松笑道:“殿下说让奴婢今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