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薛五娘便给李良磕头,那重重的碰地声几下之后,薛五娘的额头便一片淤青。
“你这时做什么,快起来!”李良的心里非常难受,他吼了一句,想将薛五娘拉起来。
可是薛五娘只一个劲地磕头,同时道:“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成全……”
“好了,我成全你!”李良吼出这句话后,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是来接薛五娘的,怎么现在成了和离?!
薛五娘的眼前一片金星,她听到李良这么痛快地答应了,慢慢停止磕头,缓缓起来福身道:“谢谢你的成全……”
李良看着薛五娘额头已经破了流出血来,心里钝钝的疼,他掏出锦帕给薛五娘擦拭,同时眼角也红了,低低道:“五娘,和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离开你和孩子……”
薛五娘不做声,片刻后,缓缓道:“李郎,写和离书吧。”
说完,走到书桌前,给他拉开椅子,又开始低头研磨。
李良机械地坐在桌前,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薛五娘,问道:“你不后悔么?”
薛五娘顿了顿,摇摇头:“我会好好教导长苏的,你放心。”
李良转念想,薛五娘带着孩子也不是一件坏事,这样的话,只怕她再嫁几乎没有可能,两个孩子的娘亲,谁会要她?让她知道一些没有自己的苦处,到时候自己说复合,她一定会马上同意的,为了孩子她也会同意。
“好。”他有了这些想法后,便动笔一气呵成,最后写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了手印,交给薛五娘,道,“长苏呢,我想看看他,我还给他买了拨浪鼓和小木刀,他定会喜欢。”
薛五娘接过和离书,淡淡道:“你等等,我去抱他过来。”说完,转身出了门。
李良出来进了沐云放的书房,施礼后,低声道:“我与五娘和离了,她现在很难说通,我觉得索性就让她去过段日子算了。”
萧玉朵现在对李良是半点好感也没有了,听了他的话,忍住怒火,淡淡问道:“孩子让五娘养么?”
“嗯,我也很忙,玉儿也怀孕,没有人照顾长苏,所以就让五娘养了,不过我会给他们母子银子,也会去看他们。”
正说着,薛五娘抱着长苏进来了,给沐云放和萧玉朵福身行礼后,便对孩子道:“孩儿,父亲来看你了。”
语气温柔地就像从前。
李良心里难受,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抱过长苏亲了几口,低声道:“要听娘亲的话,不许淘气,爹爹会去看你们的……”
说完,拿出小木刀和拨浪鼓逗着长苏玩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孩子还给薛五娘,低着头离去。
李良离开后,薛五娘和萧玉朵在回椒兰院的路上止不住痛哭起来。
萧玉朵将长苏交给春燕先抱回去,她则陪着薛五娘,等对方发泄的差不多时,上前拍拍对方的肩膀,柔声道:“不要担心,你还有我,还有春英,我们不是白做朋友的。我们要自己撑起自己的天,五娘,你完全可以……”
“世子妃,我的心真的痛,真的,我那么爱他,到头来输在一个恩将仇报的女人身上!他那么痛快地签了字,甚至毫不犹豫地将孩子给了我,只怕他是想着那个女人会生儿子出来……我是真的看错了他……”
尽管萧玉朵知道薛五娘和李良会分手,但再次看到她这么悲伤,心里也跟着很难过。
两人没有回椒兰院,萧玉朵带着薛五娘去了后院的小梅园,此时梅花开地正好,疏影横斜,迎着寒风,丫鬟们送来手炉、斗篷,两人一直散步聊天到晌午时分,才回到椒兰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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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药粥检查的结果也出来了。
“主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赵嬷嬷将结果如实禀告了萧玉朵。
萧玉朵想了想,缓缓道:“算了,什么也没有最好,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唐嬷嬷有些古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古怪。反正我们以后要防着一些。”
赵嬷嬷忙点头领命,顿了顿,低声又道:“那李夫人的事情解决了?我看她精神不是很好……”
“是,她和李良和离了,你以后也不要叫李夫人了,就叫五娘吧,”萧玉朵叹口气,盘算了一下,想赵嬷嬷问计道,“你说该让五娘静一段日子,还是让她忙一些好呢,嬷嬷?”
赵嬷嬷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道:“老奴觉得,主子可以先问问五娘的意思。我观五娘可以如此决绝,必是一个外柔内钢的人……”
崔玉朵也觉得有理,便打算等过了年在和五娘详谈。午后她便去了明光院看望胡光。
一段时间的休养,胡光的脸色已经不像之前,而是多了一丝血色,不过依然瘦削不堪,此时沐云放正在,两人在窗前一边对弈,一边闲聊。
“……你现在把握有多大?”胡光温和地看着沐云放,低声问道。
沐云放的目光在棋盘上顿了顿,缓缓道:“一半的把握,不过--现在有一个时机。”
“哦?什么?”胡光目光一亮,眼底难言的喜悦。沐云放虽然只有二十岁,但那沉稳冷静的气质,让人无比的安心、信任。
沐云放将棋子稳稳放入棋盘,然后才继续道:“钱存义做了巡抚,他一到端阳,便因为霸占民女,草菅了人命;刚好又遇上金水河泛滥决堤,他处理不周,武断判案,激起民愤,引发了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