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珞的身子晃了晃,赵黛云抓住了她的胳膊,正想往外一推,忽然之间身后一阵大力袭来,她站立不稳,扑通一声便掉入了湖中。
“九姑娘你还好吧?”绿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赵黛云背后推了一把,随手揪住了摇摇欲坠的宁珞,两个人一屁股坐在了青石阶上。
宁珞低低地喘息了几声,不免有些后怕,看着在水中扑腾的赵黛云,稍等了片刻,这才哑声叫了起来:“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绿竹会意,也跟着惊慌地叫起了“救命”,她的声音清脆尖锐,瞬间便回响在了书院的上空。
“扑通、扑通”的跳水声接连响起,一抹杏黄色在湖中奋力朝着赵黛云游去,宁珞的后背不由得起了一层冷汗,若是这落水的是她……赵黛云也太歹毒了,这是对景昀志在必得吗?
身上的燥热还一阵一阵的,她来不及细想,示意绿竹扶她离开。
经过凉亭,宁珞瞟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宁萱,冷冷地道:“七姐姐,多谢你对我的照顾,耽误你平步青云可真对不住了,从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也不必再来虚情假意地忍受我了,姐妹的情分就此便断了吧。”
“我……我没有……不是……”宁萱呐呐地吐出几个字来,忽然捂住脸哭了起来。
宁珞不再理她,只是在绿竹的搀扶下出了凉亭。迎面有好些人被呼救声引得跑了过来,站在湖堤上指指点点,书院的院长林青居也急匆匆地赶来了,今日到场的都是达官贵人,谁出个岔子他都担当不起。
“姑娘,这下这个什么赵姑娘的可真是歹毒,我瞧见她要推你了。”绿竹小声地道。
“做的不错,很机灵,”宁珞嘉许道,“回去好好赏你。”
绿竹开心地道:“多亏姑娘和大夫人留了话,我一路跟着你和七姑娘呢,奇怪了,七姑娘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了?是不是她和那个姓赵的有勾结?”
“别提她了,”宁珞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是身上还是心里愈发燥热了,“找个地方让我歇着,多倒些水来喝,不知道会不会好些。”
竹林旁便有一间小屋,宁珞也顾不得看这是什么地方,推门进去,只见里面一张书案一个书架,桌上空空如也,书架上倒是摆得满满的,一股子书的霉味扑鼻而来,看上去应当很久没人来了。
绿竹扶着她坐下,便匆匆地去找水了。
宁珞斜靠在书架上,身上越来越热,忍不住便扯了扯衣领,她前世缠绵病榻,久病成医,也略略通晓药理,这种□□物,并没有什么快速的解药,只能熬到药效过去,幸好她只是肌肤渗入了一点,应当花不了多少时间。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绿竹,快些过来,”宁珞急急地道,“多掐我两下,让我疼一疼。”
绿竹并没有应声,脚步声沉缓,不一会儿便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宁珞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景昀愕然看着她,眉头紧皱:“你在这里做什么?”
宁珞又羞又恼,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我……我歇着呢,你怎么这么鲁莽,也不喊一声就跑进来。”
“这是我和泽林读书时小憩的书屋。”景昀好笑地道。
宁珞大为尴尬,脸上更烫了,背过脸去用额头抵着花梨木书架□□了一声。那木头凉凉的,很是舒服,她不自觉地便蹭了蹭。
景昀这才觉出几分不对来,宁珞的脸颊绯红,声音也比从前听上去低哑了很多,他迟疑着问:“你不舒服吗?”
“别理我,”宁珞闷声道,“你快走吧,我一个人呆一会儿便好。”
景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沉声道:“看,那边谁来了?”
宁珞一惊,抬头一看,门外却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便觉后颈针扎般的疼痛传来,景昀出手如电,一枚金针从指尖弹出,在她的大椎穴上扎了一下。
她痛呼了一声,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咔哒”一声,景昀又在书架上按了一下,机簧弹出,支成了一个小榻,他脱下外袍垫在榻上:“你躺一会儿,身上的燥热应当马上会退了。”
宁珞恍然大悟,他这是以为她风寒发热,帮她治病呢。顺势半躺在了小榻上,她心里甜滋滋的,小声问道:“景大哥,你还会看病啊,我以前都不知道。”
景昀怔了怔,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温柔了起来:“是啊,说不定有人身子不好,我学上一些也能有些用处。”
宁珞纳了闷了:“景大哥有亲近的人生病吗?”
“没有。”景昀显然有些闷闷不乐了起来。阳光从窗棂中照了进来,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光影,空中看不见的灰尘都在这光影下无所遁形,而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光影,落在了不知名的某处,莫名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忧伤。
仿佛感同身受,宁珞也难过了起来:“景大哥,你不开心吗?”
景昀回过神来瞟了她一眼:“你乖一点我就开心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宁珞更难过了,显而易见,景昀只是把她当成了小妹妹,她赌气地想要转过身去:“我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我不喜欢赏花会,不喜欢你,不喜欢都不喜……哎呦!”
景昀想去拉都来不及了,脖子后的那根金针被宁珞一压,歪了。
宁珞眼泪汪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