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醉得这样厉害?她不是个不会喝酒的,今日在那里喝了什么了?”
醉成这个样子,少说也得喝上几壶才对。周语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被人灌了几壶酒?
晓晓赶紧冲着秦丰告罪:
“属下与姑娘离着远,在姑娘被连灌几大杯时没来得及挡,也并未看清是何种酒。但闻着姑娘身上的气味,倒像是青阳酒。”
秦丰手中抱着周语,闻言步子一顿,脸上瞬间就罩起了阴云。
跨金坊的青阳酒,由彤云山顶的雪水酿造,《清德酒谱》的古方制曲,再进入跨金坊特殊的地窖之中。这新酒入桶窖藏不到一月,便沉香四溢。但同时,这酒也是极为烈的,这可是蛮族都认为是酒中之魂的东西,别名就是青阳魂,可见有多么暴烈了。
这样的酒,让一个女子喝了,还是几大杯这样的量,难怪就是周语也醉成这样。
秦丰看着怀中人醉醺醺的模样,心里头一股子的气也没处发作,只能叹了口气:
“你下次拉着她点,让她多长个心眼。别没事儿跟傻子似的,人家给什么都喝。”
晓晓回了是,又帮着周语解释道:
“姑娘也并非是乐意的,只是秋公子实在为难人。胡妈妈明知道他是这般的人,还让姑娘去府上唱戏,期间姑娘拒绝了几次,秋公子竟直接把酒杯喂到了姑娘唇边,强行灌……”
秦丰神色暗沉地听着,眼中如古井无波,但晓晓却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晓晓自小被秦府培养,自然也知道秦府主人们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这位爷若是越平静,这心里头的怒火便越是烈。他看着不做声,心里头怕早是把那人剜了千遍了。
一路寂静,压抑的气息让面对秋向东都面无惧色地晓晓忍不住抖了一下。
而此时,周语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她的帽兜在动作间掉落,冷风吹得她瑟缩了一下,意识却依旧是朦朦胧胧:
“这是哪儿晓晓……晓晓呢……”
她的眼神还是模糊的,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虽然醉成了一片,却还知道要找晓晓,不听到晓晓的回答就不放心似的。
秦丰脸色有所缓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了几句:
“安心睡吧,已经到我这儿了。”
他的话像是一剂强度镇心剂,使得周语听闻他的声音后也不再要人了,放心大胆地就睡了过去。
秦丰抱着人就到了客房,他唤人给周语换了身衣裳又喂了解酒汤,然后才听晓晓的详细汇报。
大致情形他也都能猜的到,唯一没猜到的就是这个王姑婆的反应。
周语身边的人,他心里大致都有数,独独这个奇怪的王姑婆是周语自己要来的,他还没查过此人底细。
但今日晓晓这么一提,这人的底细怕是要掘地三尺地挖一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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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语是巳时离开的公主府到了秦府,这一觉就睡到了酉时。此时她的衣物都被秦府的下人们洗好烘干了,脑子也清醒许多。
晓晓进去帮她穿戴好,又给她送了碗养胃的黄精粥。
等周语精神恢复得差不多了,晓晓才下去请秦丰过来。
秦丰到时,周语已经恢复得与常日无异,眉宇间不见丝毫怠倦之意:
“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秦丰见此,冷哼了一声:
“强做出这幅精神模样干什么?你现在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吗?留点精神对付胡妈妈去罢。”
周语闻言,笑了笑。她放松下身体,懒懒散散地靠着贵妃椅上的靠背,终于流露出了几分疲惫:
“也是,跟你还客气什么。”
秦丰到周语面前坐下了,默不作声地将她面前的凉茶拿远了,复又倒了一杯温茶放过去:
“别人给你斟酒你就喝么?愚蠢至极!今日若不是晓晓在,你是要睡在公主府么?”
周语瞧着他这幅张嘴就愚蠢的架势,知道他是关心自己才至于如此生气,不由得心虚了些,赶紧讨饶:
“快别骂我了罢,下次我就多个心眼,说什么都不喝了。就算他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喝了。”
秦风知道这人肯定不会听进去,这执拗的脾气他们算是同出一辙。但她的讨饶明显对他很有效,让他心里的怒火又熄了些。
周语见他不生气了,便又老老实实地汇报自己接下来几日的行程:
“我明日将会去太子爷府上跟贤王府上唱戏,一个在上午,一个在下午。在稍后些是梅兰竹菊四园戏子的开年比试,也是我要拿到这些个东西的重要一步。”
她偷偷觑了秦丰一眼,见他面色平淡,没什么多的情绪,便知道他对这些个事儿也都了解了。既然秦丰知道了还没什么表示,就证明这些个事儿都不算是事儿了。
她心头一松,又笑着道:
“去太子爷府上倒叫人有些忐忑,但是去贤王那边就是轻松许多了。之前贤王在大年夜之后,还特地寻出来送了我一程,这份礼贤下士不举门第的功力,怕是太子所不及的,着实叫人刮目相看。”
听着周语的话,秦丰心里头莫名就觉得不痛快了。
什么叫做去贤王那边能轻松很多了?去哪里能比得上他秦丰能叫她自在的?
他扯了扯嘴角,当即就露出一个十分嘲讽的笑来:
“愚蠢!他那样身份的人什么美人没见过?送你对你好皆不过是你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