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知从何处,知晓了我……在听候陛下差遣,便说,只要我不告诉公主他知晓了这事情,他就可以不告诉公主我的身份。他可以将日日的夜宵,照吃不误,以宽公主的心,我则须照着他的意思,把他的病症和日日服药之事,告诉陛下。”
青鸾终于和盘托出,夜云熙听得目瞪口呆。
得了,原来是齐齐蒙她在鼓里,私下里做了交易,各怀鬼胎,各取所需。青鸾瞒了她,继续做这不为人知的两面人;凤玄墨瞒着她,即是想让她宽心,兴许也是为了试探一下,皇帝使密使到将军府来潜着,到底是深浅何意?
这下可好,一个试探,直接让皇帝起心,要她将夫君休了,反正都要相忘于江湖,夫妻成陌路,还不如,再将她卖去东桑。也不知,凤玄墨若是知晓了皇帝的这番打算,可还满意?
夜云熙心中惆怅,暗自嗔骂。那痴傻之人,为何总是喜欢凡事瞒着她,一个人悄悄地承受,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却不知,她宁愿什么都捅破了,共同携手承担,也不愿这样,被呵护得不知天高地厚,却一着不慎,跌落下来,猛地摔得一地心碎。
“这么说来,敢情大将军才是你的正经主子?还是说,谁也信不得你了?”瞧着地上那个她曾经以为是最忠实的婢子,一盏茶功夫,便翻了几张面目,夜云熙不觉轻声鄙夷。
“青鸾此生,只听公主吩咐。”那妮子绕了一圈之后,突然对她表起忠心。
然后,叫她如何相信?又是重重一声嗤笑,微微俯身低头,去质问那个不照她的吩咐做事的死妮子:
“青鸾,你可知道,将军大人不服药的后果是什么?”
“大人说过……他说,要自己挺过这一劫。”
“说得轻巧,若是过不了呢?”夜云熙心中来气,也不知是气谁,索性一把拂了衣袖,转身过去,抬眼去看殿前阔场。
见着丹陛下,过广场,宫门墙根处,来了个兵士,高举着一份插了赤锦小旗的文书,快步跑过空地,急急上阶,径直入了大殿。无声无息,却又疾行如风。
她瞬间心头发紧,双腿发软,赶紧倚扶在廊柱上。
那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报,才能有的畅行无阻,直达太极殿。
而且,决不是捷报,因为,若是捷报,是要边跑边喊,从曦京城门始,至入太极殿,喊得一路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