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以后,小丫头高中毕业,就可以工作了!想想每天带着她上下班,可以把她一直放在跟前看着,沈国栋兴奋得越走越快。
像已经把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的宝贝终于捧在手里一样,满足得如同得到了全世界。
十八岁真的可以结婚了吧?可以了吗?沈国栋忽然有点不确定,一怀疑,心里就更没底了,他心急火燎地往外跑,不行!得去派出所问问!
沈国栋一心奔着派出所,自行车骑到街口才慢慢发现,怎么这么多人在看他?
街口副食品商店门口卖冰棍儿的于大姐扯着大嗓门喊他,“沈经理!你咋没穿上衣就出来了?!”
“操!老子衣裳呢?!”沈国栋晾着一身肌肉块儿,在街口一群大姑娘小媳妇的注目中凌乱了。
周晚晚的的学校生活也很凌乱。
她销假回来就赶上了全校大扫除,所有人都在擦窗户、收拾桌椅、刷地和墙围、铲操场、清垃圾。她被伤愈归来的班长李胜男同学特殊照顾,被派去帮医务室的老师整理药柜。
从医务室出来,她还没进班级,就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被何红梅截住了。
“周晚晚!你们家怎么这么缺德!我大姐哪点不好?你大哥凭什么看不上她?!住大砖房了不起呀?小心哪天被当成资本主义把你们家给抄了!”
周晚晚忽然就想起沈国栋说何红梅那句话。‘这种没长眼睛又没长脑子的,让她回家还能少给父母招点灾’!
这个缺心眼儿的何红梅!你这是在替你大姐打抱不平吗?明明是想把她相看没成还惦记着人家的小心思宣扬得人尽皆知啊!
“何红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周晚晚看看开始注意他们俩的同学们,一点压力没有地跟何红梅演戏。
“你!”何红梅气得指着周晚晚直跳脚。“你少装糊涂!你明明见过我大姐!也见过我二姐!还跟他们说你认识我!你大哥还跑我们家胡说!让我爹把我……”
何红梅忽然闭嘴不肯说了,脸上憋得通红。
“何红梅,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大姐到底是谁呀?我可不认识第二个姓何的人了。”周晚晚把何红梅指着她的手指狠狠一巴掌拍下去。
“你少装糊涂!你明明知道,我大姐就是跟你大哥相看的张丽香!”何红梅不敢喊了,冲周晚晚咬牙切齿。
“张姐姐呀!”周晚晚恍然大悟,“可是,你俩都不一个姓,她怎么会是你姐?表姐吗?”
何红梅又气得说不出话来。被领养又被抛弃,这是她最忌讳被人提起的事,周晚晚这样不接她的话茬。一直抓住这件事不放,她准备好的话根本没机会说出来。
“周晚晚,你少装糊涂!”
“何红梅,我再说一遍,你没事儿就给我躲开!这么没头没脑地拦着我不让走到底想干什么?”
周晚晚看着气急败坏的何红梅,冲她讽刺地笑了一下,“你口口声声说张丽香是你姐,她可是一句都没提你,这到底是哪门子八竿子打不着的姐呀?你没事儿可别乱认亲戚招人笑话了!”
周晚晚说完,再不看气得满脸通红的何红梅。冲自己班级走去。
可惜没走两步,又被拦住了,这次是郭克贞。
郭克贞也上高一,在四班。她这些年来一直是沈国慧的小跟班。周晚晚几乎敢肯定,她准是受了沈国慧的支使来找麻烦的。
果然,“周晚晚,大家都劳动,你凭什么不干活?学农你一回都不去,你这是破坏工农团结。你是想当反革命吗?!”
周晚晚看了一眼站在几步外一言不发看热闹的沈国慧,轻轻地眯了眯眼睛,“我干不干活,干什么活那是老师和班长分配的,你算老几,跑这管闲事?至于为什么这么分配,你更没资格管了!赶紧给我滚一边儿去!惹急了我抽你!”
周晚晚在心里笑,原来彪悍起来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果然比讲道理要舒服多了!
郭克贞被呛得没词儿了,一眼一眼地去看沈国慧。可惜沈国慧现在是绝对不敢出面的,她可是怕死了沈国栋。
周晚晚正想转身离开,忽然看见何红梅抢过一个同学手里端着的脏水盆冲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何红梅眼里的愤怒和疯狂让周晚晚一下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她在何红梅走进以后抬手准备冲她泼水的瞬间,一把拉过郭克贞冲她推了过去。
可惜,周晚晚的力气太小了,只能把郭克贞拉过来,向何红梅的方向只推了两步,她就站住了,没能让她撞着何红梅。
不过这样也够了,至少让郭克贞被何红梅淋了个透心凉,替她挡住了绝大多数的脏水。
何红梅看着落汤鸡一样的郭克贞,空了的水盆哐当一声落地,整个人好像一下就清醒了过来,脸上都是无措和害怕,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疯狂愤怒。
周晚晚两步走过去,抬手就抽了何红梅两巴掌,“免费送你的!让你长长脑子!”
何红梅本来就被自己脑子一热闯的祸吓坏了,又被打了两巴掌,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周晚晚,你欺负人!”
周晚晚下巴一扬,指着自己衣襟上的脏水渍,“下午我就把衣裳送到老师办公室去!洗不干净你就等着赔吧!”
郭克贞忽然也醒悟过来,上去就厮打何红梅,“你赔我的衬衫!我新做的衣裳!才洗了一水儿!”
周晚晚不搭理扭做一团的两个人,走到沈国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