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贞对鬼判说:「你快让他们放了我相公,不然我手上稍一用力,就让你
魂飞魄散」。
鬼判满面忿忿不平之色,牙关紧咬,不置一词。
鬼判不开口,鬼卒们便不放许仙。
相持许久,双方都不敢轻动。
这时从众鬼卒中走出一个穿青衣的鬼吏。
他走近鬼判,低声说道:「大人,您且委屈一下。不如就送他们二人渡过那
黑苦河还阳去吧,也算了了这一场风波」。
说话间向鬼判递了个眼色。
鬼判立刻会意。
他脸色略略缓和了一些,向白素贞说:「白素贞,看不出你对许仙这窝囊废
还真是一往情深。也罢,我送你夫妻二人还阳便是」。
白素贞口中说道:「多谢大人」。
手上的银簪子却未松开分毫。
鬼判无奈,只得吩咐青衣鬼吏取过一张空白文牒填好,上面写明鬼使因故误
勾许仙性命,今送其还阳,并赐阳寿十年云云。
白素贞一字一字看过去,直到见得文末的大红印信才算放心。
她伸出一只玉手接过文牒,折好放入怀中。
随后向鬼判说道:「还烦大人为我们一程路」。
她手中紧握的银簪始终未离开鬼判喉头半寸。
鬼判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鬼判在前,白素贞扼着其脖颈紧随其后,许仙牵着白素贞的裙袂走在最
后。
三人在一众鬼卒惊愕的目光中缓缓离开大殿。
一出大殿,四下又是一片漆黑。
团团黑雾迎面而来,夹杂着阵阵阴风。
鬼判与白素贞自是不惧,只是苦了许仙。
他不知自己是梦是醒,一路心惊胆战,连呼「娘子」
不绝。
白素贞只得软语安慰,连哄带劝,如哄孩童一般。
鬼判句句听得真切,心里又是好笑,又是鄙夷,又是嫉妒。
本想出言讥讽几句,但一想要开口说话,喉结便有被刺穿之虞,只好把一肚
子闷气暂时憋在肚里。
不知向前行了多久,白素贞只觉得周遭的寒气越来越重,冷冽难当,砭人肌
骨。
身后的许仙牙齿不住咯咯作响。
白素贞问鬼判:「大人,还得多远?」。
鬼判哼了一声,却不回答。
三人又在黑雾里穿行了一阵子,寒气愈加难忍,连白素贞都禁不住微微冷颤
起来。
终于,鬼判停下了脚步。
白素贞向前观望时,只见黑气沉沉的雾霭之中,横着一条大河。
对岸隐在茫茫雾气里,故此看不出那河有多宽。
河水无声无息,阴森可畏,似有无数恶鬼潜藏于水面之下。
白素贞把紧抵在鬼判喉头的簪子略松了松,问道:「大人,我们要过此河么?」。
鬼判没好气地说到:「你们过吧。我就不必了。我胸前口袋里有串铜铃,你
摇上三下,自有人来渡你们。过了这条河就是阳间了」。
白素贞伸出一只素手在他胸前摸索几下,果然触到一件硬物。
掏出看时,是一串三个黄澄澄沉甸甸的铜铃。
她立刻如鬼判所言,拎在手中用力摇了一下。
奇怪的是,铜铃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她接连再摇两下,铜铃忽然从她手中飞出,变作三只簸箩大小,每只铃中各
散出一股浓黑如墨的烟气,向白素贞喷涌而来。
白素贞顿感头疼欲裂,似有千千万万根银针同时扎入头颅一般。
剧痛之中,她惊呼一声,骤然抽回双臂,紧紧抱住脑袋,娇躯如水波般起伏
不已,银簪也早已从手中跌落。
鬼判冷笑一声,绕到白素贞身后,飞起一脚,正踢在她膝弯。
白素贞又是一声娇呼,只觉得原本黑沉沉的河水忽然化作狂涛巨浪向自己卷
来,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又过了多久,白素贞悠悠转醒过来。
她神智甫一恢复,随即感到双腕上火辣辣的疼,彷似有人以蛮力拉拽自己的
双手,非得将其从手臂上撕裂下来不可。
她缓缓将双目睁开一条缝,只觉眼前光芒闪烁,十分刺眼。
迫得她赶快又闭上眼睛。
一团漆黑之中,似有人走近。
紧接着,一阵陌生男子的气息沁入鼻端。
白素贞再次睁开双眸时,顿觉一股寒气涌上心头。
鬼判正站在她面前咫尺之处,脸色阴沉,冷冷地盯着她看。
原来鬼判惧白素贞法力高强,怕再生变故,便命鬼卒将她绑在一根丁字形木
桩上。
白素贞的一对如玉皓腕被横木两端的铁箍紧紧束住。
双足虽未受束缚,脚尖却距地面足有一尺之遥。
由于身子没有支撑,吃重下坠,白素贞手腕处生生被勒出两道血痕,与雪白
的肌肤相映,极是触目惊心。
墙上插着几根巨烛,照得整间囚室白昼也似。
一阵冷风吹来,烛光摇曳不止,白素贞的一身白衣也随风舞荡,更显得她如
一只被钉住翅膀的玉蝴蝶一般凄艳动人。
鬼判向前一步,伸手握住白素贞白皙小巧的脚踝,一边细细抚摸,一边说道
:「嘿嘿,小妖精,怎么样,还逃吗?」。
白素贞除了许仙,再无与其他男子有过肌肤之亲。
此刻自己的脚踝被一个陌生男子握在手中摩挲把玩,心中说不出的厌恶憎恨。
但她也知道自己这次绝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