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圣医,她如何了?可有碍?”
“呵呵,有老头子在,自然是死不了。”
得到答案,谢成韫转向夙迟尔,道:“迟尔,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说。”
夙迟尔便将她所见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谢成韫。
谢成韫垂眸不语,越听心中越难过。其中的惨状,光是听夙迟尔口述,她都觉得浑身战栗。
前一世,她虽是被谢家背弃,甚至被他们毫不留情地送上死路,但这好歹是她的家族,百余口人,多少无辜的人,说没就都没了,连同经历百年才积累下来的家业。父亲若是泉下有知,又会是何等的心痛。
她不明白,上一世,在她死之前,谢家明明还是好好的,也未与任何了不得的恶人结下过什么梁子。为何,这一世反而在劫难逃?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刚从这一世醒来时,与谢初今合作审问元冬的那一晚,谢初今对她说过的话。
“……身上背负太多命债,今生无论如何不能习武,只能做个平庸的闺阁女子,否则轻则死无葬身之地,重则克父克母,祸及满门……”
克父克母,祸及满门。
一语成谶。
竟是她的错?
是她的到来,搅乱了一切。
谢成韫的手变得冰凉,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难过而又无措。
她微微发抖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唐楼捏了捏她的手掌,用温和舒缓的语调对她说道:“阿韫,我在。”
“不要!爹!不要!娘,哥哥,不要死!不要杀他们!啊啊啊啊!”
昏迷着的谢初凝突然惊恐地大喊起来,声音凄凉而痛苦,随即双眼一睁,猛地坐了起来。
她多希望,那一切不过是个噩梦。
然而,仓惶的目光扫过四周,见到站在床边表情沉重的谢成韫,还有喉口钻心般的痛楚,无一不在提醒着她,那不是噩梦。
谢家,真的没了。她的父母兄长,真的不在了。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任凭泪水长流。何涛说过的话,像是利刃,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她。不,她不信,谢家怎么会是她害的,她的父母兄长,怎么可能会是因她而死。
“圣医,她就拜托您了。”谢成韫对老鬼道,谢初凝这张脸让她心烦意冗,转身就要离开。
“谢成韫,你别走。”谢初凝突然开口。
谢成韫停下,回转身看着她。
“用不着你假好心。”谢初凝仰头,带泪的双眸含冤带恨地死死盯着她,“你也认为谢家是我害的?你心里其实恨我恨得要死对不对?可是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恨我。我对谢家的感情比你深,你翅膀硬了,说走就走。害死他们的凶手,你也占一份!当年,那个和尚早就告诫过,你不能习武,否则祸害家族。可是你我行我素,偷偷地去伽蓝寺学了一身本事不说,还背弃了家族。是你惹怒了上天,是你把厄运引到了谢家头上,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一道白影闪过,谢初凝被唐楼点了哑穴,张大了嘴,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点得好!”老鬼道,“一个姑娘家,废话这么多,不知好歹,聒噪。”
唐楼对老鬼道:“她若配合,你就治。若是不配合,你随意。”回到谢成韫身边,牵了她的手走了出去。
出了谢初今的房门,站在竹廊上。
唐楼对谢成韫道:“阿韫,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不过就是想推脱罢了。灭门之罪,她承受不起。”
“我想回谢家看看。”谢成韫道,对着唐楼询问的眼神,解释道,“谢家被灭门这事,太过蹊跷。”
唐楼点点头,“没错,我也这么认为。偌大一个顶尖的武学世家,说灭就灭,未免也太容易了些。除了阿今他们碰巧逃过一劫,其余的人无一幸免,委实有些不可思议。更何况,杀戮之时,动静何其惨烈,为何四邻无人知晓,都是待到火起之后才发觉?疑点太多,去看看也好,我陪你去。”
谢成韫对天寅简单交待了一番,便和唐楼动身去了谢家。
天亥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给谢初凝熬的药。
半路遇到苏愫酥。
“把药给我罢,那位姑娘与我是旧识,我给她送去好了。”苏愫酥笑着对天亥道。
天亥未作他想,将药碗交给了苏愫酥。
苏愫酥推开谢初凝所在的房门,走了进去。
☆、第78章(七十八)
“你是谁?”谢初凝疑惑地看着站在她床前的年轻姑娘,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来是在何时何地见过。
苏愫酥将手中的药碗递过去,“谢姑娘,先将药喝了再说罢。这可是鬼手圣医亲自开的药,有钱也买不到呢,你运气不错。”微微弯下腰,笑了笑,“早日好起来,才能为你爹娘报仇啊。”
谢初凝犹豫了一瞬,终是将药一饮而尽,把空碗交给苏愫酥,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是谁?”
苏愫酥不答,走到桌边,将碗放在了桌上,这才慢悠悠地走向谢初凝,嘴角浮起一个戏谑的笑容,“谢姑娘不记得我了?我可是对谢姑娘印象深刻呢!没想到谢姑娘如此健忘,竟然连昔日交过手的对手都不记得了。大山剑会上,你剑挑多人,何其风光。连我,都差一点死在你的宵光剑之下呢。”
“是你!”谢初凝瞪大了眼,脑中想起了这个人来。当年大山剑会,她执宵光,对方执鸦九,若不是从天而降一个什么子虚门门主,她只差一厘便要杀了她。只是,此人又怎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