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湛接到宁朔死亡的消息时正看着孙儿给姜越上香,孙儿问他这是谁,他只说这是他的太爷。他抱着孙儿,心中空落落的想着前些日子白子容走了,柏成君早就去世了,原州狂傲被儿子赐死,陈宣常年征战落了不少伤,身子骨比他们更加不好早早就去了,常归也没了消息。这些年来偌大的皇城一点点的空了下来,清湛看着熟悉的人一点点的消失,总算等到宁朔死了。
他派人去接回姜越的骨灰,让人安葬了宁朔。又去皇陵中给沈橝和姜越找了个地方,想将他们合葬。
对了!
还有他们的那条狗。
清湛将沈橝的尸骨放在皇陵内,里面的白骨上披着姜越最喜欢的衣服,手中拿着姜越给他的玉佩,脚下还放了个碗。
那碗是他们养的狗的碗。
清湛在姜越死后去找过那条狗,也不知道非要追回狗的意义在哪里,反正人到了那里才知道姜越他们走了没多久狗就死了,也不知道是被哪个人打死了,夫妇将狗随意的扔在了山林中,清湛去了只拿回了姜越他们房子里那给狗吃饭用的碗。
他想在京中给了他们一个新家,这些年想好了坟墓的一切布置,就等着宁朔咽气接回姜越的骨灰。
姜越回来的那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的,一扫之前的y-in雨。清湛在骨灰下了葬之后睡了一个安稳的好觉,他睡得很香,却也因为睡得太香了,直接就不起来了。
清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恍惚间,他出现在一处宅邸,看着周围仆人走来走去,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在看一下,他看出来了这里是姜越j-i,ng心给沈橝挑好的府邸,他往前走去,发现里面的布置与原来不同,更像是姜越刚回京那年他给姜越布置好的大宅。
他站在这,心想这是姜越刚回京的那年,姜越应该快到了,他也要赶紧给姜越收拾房间,免得人回来了,什么都还没弄好。
他这么一想就赶忙上前,心中忽然间觉得很开心,觉得等一下就能看到自己的亲人了,他忙前忙后的收拾了一遍,一会儿吩咐人将花摆在何处,一会儿指使人换上新的灯笼,一点都没有久居高位的样子,仿佛他还是当年姜越身边那位大管事,而不是掌控朝局的清源君。
他张罗了许久,从两人的吃食,到狗的房间,他一点点的看过,突然想起还差一屋子的烟花,又急冲冲的出去买了回来。
当他终于将周围的一切打理好了之后,一辆马车缓缓从街道的尽头走来,车上挂着的青铜白玉铃随着马车的行走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在告诉所有人有人回来了。
清湛回头朝屋外跑去,一辆马车正好停在他的面前,从里面先下来了位熟悉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华服,年少的脸上是没有y-in郁的轻松,是当年从京中离开时候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公子。”清湛愣愣地叫了一声。
姜越回头,他确实是年少时期的模样,是他当年刚回京城的模样,不过同于那年的沉重,他这次回来能够让清湛看得出他的开心。
他对着清湛笑了一下,“几年不见,你就傻了?不认得人了?”
“不是……”清湛摇了摇头,一时间无法咽下喉咙中的酸楚感,说不出话。
他缓了缓,说:“只是很长时间没看到公子了。”清湛一边说一边看着姜越身后的马车,从马车上又下来一个男人。这人穿着一身白衣,手拿着长剑,黑发随意的披散着,手中拎着一壶酒,看上去冷淡,又有着几分狂傲的感觉。
姜越见他下来朝他皱了皱眉,“狗呢?”
“在车里。”那人懒懒地回了一句。
“抱下来,既然买了不养不管你是什么德行。”姜越不满的数落着他,他立刻回身抱着狗,姜越拿过他的宝剑,对着他说:“走吧,回家看看,清湛整理了好半天呢。”
清湛见他们一前一后的往门内走去,心里终于踏实下来,他追了过去问了姜越一声:“公子!”
“什么事?”姜越背对着他摆了一下手。
清湛问他:“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