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破天荒的笑了起来,道:“沈军师,你是李密的左膀右臂,居然还跟小孩子玩这种小把戏,反正杜某也打算收这小子当义子,将来杜某的江淮军也是要传给他的,足够资格和你匹配,不如这赌约就此作罢,你跟了他一起去历阳吧!”
众人听杜伏威说出这话来,均感震惊,杜伏威素来跋扈,何曾如此看重过一个人?仅凭杜伏威今天这句话,杨子在江湖中的地位便已是无可限量,今后不论是谁,若是想打他主意的,都要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和江淮杜伏威作对的份量。
沈落雁俏脸生寒,道:“杜总管,你以为彭城也是你说了算么?别在我面前摆你江淮霸主的架子,我沈落雁不吃你那一套。”
手指轻动,不知是什么东西疾速弹出,一声唿哨响,从外堂各处霍然闯入十几个人,只听数声惨呼,香贵赌场里的打手已是顷刻间毙命数人。
杜伏威冷笑道:“怪不得这么镇定,原来是早有了准备,只许你有准备,难道杜某就空手而来?”
他仰天一声长啸,内力到处,声震四方,八名劲装汉子从内堂冲出,人人手持劲弩,一时间,剑拔弩张。
杨子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地步,自己也算是惹祸精了,江淮军和瓦岗军这势同水火的阵仗,可全拜自己所赐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杨子哥一声长叹,摇了摇头,缓缓的道:“你们猜,若是你们打起来,结下仇怨,谁最高兴?瓦岗军和江淮军都是义军,想的都是隋室杨家的天下,可还没怎么着呢,自己互相打起来了,此时若是传扬天下,还不被天下英雄耻笑?”
沈落雁和杜伏威同时动容,对望一眼,均是思量着后果,杨子暗暗松了口气,忽然,从外面传来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并夹杂着甲片撞击的声音,众人均是变色,他们虽然是一方霸主,但彭城毕竟还是隋室的地盘,若惊动了大隋军方,势必遭殃,杜伏威和沈落雁飞快的对望一眼,迅速达成一致,两方的部下同时放弃了对峙,空开一个场地来。
只见一队黑甲军士仗剑持戈闯入进来,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十人,但甲胄精良,杀气腾腾,教人不敢小觑,这队甲士不发一言涌入,分开两旁,一个身形婀娜窈窕的胡女翩然而至。
只见这女子头戴胡帽,形圆如钵,四周垂以丝网,帽上缀以珠翠,式样别致,既华丽又充满若隐若现的神秘美,服饰和中原的宽襟大袖完全两样,是大翻领窄袖的衣装,与杨子在彭城街上见的胡女衣着相仿,但质料更佳,这种衣服不但更突显了女性玲珑的曲线,行动上亦方便多了。
杨子正揣测着这女子的身份,为何会拥有官军的随从,向那女子脸上细瞧一眼,登时瞠目结舌,差点就要叫出声来,那女子向他使了个眼色,脆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赌钱么?瞧我回去不收拾你!还不给我滚过来?”
在场之人谁也不认得这胡女打扮的人是何方神圣,真正令他们忌惮的,是她身旁的黑甲武士,这些人一走进来,就带着一股嗜血的气息,若非在战场上百战精锐,绝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杀气,即便是杜伏威、沈落雁,也不禁忌惮,这女子既然能召来这等精锐官军,想必也不止这二三十个人。
杨子一翻白眼,趁机走了过去,此时不走,还等什么?
一句话也不多说,就那么跟了那胡女堂而皇之的离开翠碧楼,那些黑甲武士将他们簇拥起来,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直到消失在门口。
杜伏威和沈落雁面面相觑,均是震惊,他们两方虽未明说,但都知道杨子身上拥有长生诀和杨公宝库的秘密,大量发派人手打探杨子的情报,却是从不知道杨子除了和东溟派有关系之外,居然还和官军有关联,杜伏威何等倨傲之人,受此挫折,也是不禁愤怒,一声大喝,将怒火撒在香贵的翠碧楼,沈落雁也是不甘示弱,下令砸场子,香贵和香玉山愣愣的站在那里,竟是不敢多说一句,以免惹恼了这两尊大神。
翠碧楼被这伙强盗砸了一通,这才各自散去。香家两父子面面相觑,均是哭笑不得。
杨子跟在那胡女走出有一段路时,在街角停着几辆豪华马车,杨子悄声握一握她柔软的手掌,道:“你怎会知道我在翠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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