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和他吃过干粮后,便在小山顶上寻了个隐蔽之所在,各自练功,清晨还未天亮之际,杨子霍然起身,唤了秦叔宝下山而去。
他轻功造诣已然有了不俗的火候,带着秦叔宝一路疾行,他们沿着泗水河段行出三十里许,忽见一个渡头,停泊着一艘小渔船,两人对望一眼,均是欢喜。
因战乱的关系,泗水河道几乎没有船只经过,难得有一条小船,怎不喜出望外?临近时,只听船篷内传来打鼾声,一个老渔夫面朝天躺着,睡得正香。
秦叔宝正要唤醒老渔夫,杨子却是伸手阻拦,心中一阵冷笑,此间正是上午,渔夫不打渔,却在这里睡觉,难道他不用讨生活?沈落雁安排下这人,看来正是身上的粉末所致了,杨子拔出豁口的佩刀来,假装压低声音向秦叔宝道:“秦兄,这老头儿说不定就是沈落雁的人。”
紧接着向他打了个眼色。
秦叔宝会意,将长枪往船壁上一靠,抽出金锏,恶狠狠的道:“宁可我负人,莫要人负我!”
跳了过去,一锏砸去。
金锏硬生生的在那老渔夫的胸口止住。
杨子哈哈一笑,道:“应该不是了,我们唤醒他开船吧!”
这时,鼾声忽止,老渔夫被惊醒过来,睡眼惺忪的坐起身,见到船上来了不速之客,一声惊呼,由船篷另一边钻到船头,大叫:“有强盗啊!”
然后手颤脚抖的爬到岸上,没命的走了。
秦叔宝见他消失在岸旁的林中,笑道:“看来真的不是那婆娘的人。”
杨子嘿嘿一笑,道:“秦兄你为人太忠厚了,我看他一定是沈落雁的人。”
“杨兄弟何以如此肯定?”
杨子道:“沈落雁说,两天捉我们三次,这已经就过去了一整晚了,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若她还不出手,哪里来得及?你再想,这大好的晴天,老渔夫不去打渔,却在此睡大觉,你觉得这有可能么?”
秦叔宝觉得有理,但却仍是发问道:“渔夫睡觉,或许因为他昨晚酒醉也不一定吧?”
杨子淡淡的一笑,道:“如今正是乱世之秋,寻常老百姓有几家能吃得饱饭的?还有闲钱喝酒?还有闲心睡觉?”
秦叔宝欣然道:“还是杨兄弟心细,我们现在怎么办?”
杨子得意笑道:“既然是人家馈赠,我们不收也太不识抬举了,秦兄会桨驾船么?”
秦叔宝腼腆一笑,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杨子笑道:“那就由小弟来桨吧!请秦兄斩断缆索!”
枪尖银光一闪,绳索立断,小船顺着水流飘去,杨子举桨便划,岸上那老渔夫从林中走了出来,放声叫道:“强盗抢船啦!强盗抢船啦!”
“这个白痴,还在装蒜!”
杨子笑骂一声,道:“秦兄,我想我们俩已经打乱了沈落雁的部署了,不过,我们身上仍是有粉末,她始终能追上我们,说不定下一张网就在前面等着我们,所以我们得和她比快,我教你划桨。”
秦叔宝赞道:“杨兄弟运筹帷幄,倒真的和那婆娘天生一对。”
杨子哈哈一笑,忽然心中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倘若自己先前接受了杜伏威的邀请,现下有秦叔宝帮忙,届时再把李靖邀上,沈落雁又成了自己老婆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有些机会问鼎中原哩……
正满脑子yy时,秦叔宝忽然惊呼道:“你看!”
杨子转头瞧去,只见岸上的树林里,那老渔夫行走如飞,迅速离去,同时还有好几个矫健身影四下里跟在那老渔夫的身后。
秦叔宝啧啧摇头,执桨在手,道:“我们要加快了。”
杨子笑着点头。
他和秦叔宝飞快的划起桨来,那秦叔宝整夜修炼九玄功法,此时力量更增,小渔船也行得颇快,此时距离彭城还有四十几里的水路,若无意外,两个时辰之内应该就能抵达。只是走了不久,杨子忽然见到一只蓝色羽毛的小鸟在上空盘旋飞翔,心中一动,道:“秦兄你看!那应该就是沈落雁追踪我们的法宝了。”
秦叔宝一震,道:“我们身上有这些粉末,肯定就是给这受过训练的鸟儿辨认,像猎鹰般助猎人追捕猎物。所以现在我们就算用布把整个人盖着,又或脱去衣服,仍瞒不过鸟儿的眼睛,因它已认准了我们。”
杨子眉头微蹙,道:“我有个法子,不若秦兄你继续划船前往,我藏入水中,一先一后分开走,那扁毛畜牲见两个目标变成一个,看它怎么追!”
秦叔宝咋舌道:“水中?你想游水去彭城?”
杨子笑道:“秦兄放心,我练的内功比较特异,在水里无须换气,除非鸟儿能飞到水底来,只是不知道会否有船经过让我搭个顺风船,否则游去彭城,一定累死我。”
秦叔宝听他说到在水里不须换气的内功,眼中露出羡慕神往的神色,道:“也好,我已经懂得划船了,去彭城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杨兄弟你自己要小心。”
杨子点头道:“你若先到彭城,立刻找间客栈住下,我自然会去找你。”
两人商量了一阵接头的事宜,杨子离船潜入水中,秦叔宝奋力划船离开,不一会儿,果然那只蓝色怪鸟在上空盘旋几圈之后,发出一声鸣叫,再望空冲去,消失不见。
秦叔宝大喜,暗道:“杨兄弟又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