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震,看看苏引月,又看看妤太後,微微犹豫,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燕楼!你敢!这孩子是逆天的产物!你现在就给我割了这孩子血r_ou_!黄金千两,你要什麽我便给什麽!你想续著那人性命的朱果,本宫也通通奉上!”
名唤燕楼的黑衣男人轻轻一震,手中紧了紧,竟真的拿起一旁的钢刀,似乎就要刺了下去。
“你敢!”苏引月眼神一暗,直觉便是伸手去抓,谁知刚刚伸出一半,才反应过来是那只幽暗泛黑的手掌,不由手下一停,虚晃一招,发力打在身旁的那口铁锅之上。
妤太後微微奇怪,却不知为何,抬头看向刘瑟,微微示意,他却也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不过片刻,那铁锅竟是兹啦一声,忽然冒起白烟,接著变慢慢腐烂,慢慢变薄,锅中的清水渐渐融成浓黑的颜色,穿过薄薄的锅身,漏泄出来。
在场的三人脸色一变,看向苏引月,不由退了一步。
燕楼大惊失色:“你……你用了多少的量……当真想要死麽!?”
苏引月微笑:“即便千军万马,只我一人,便已足够。”
月下无人宠 第六十七章
“即便千军万马,只我一人,便已足够。”
苏引月傲然地漠视眼前的众人,白皙秀丽的下颚微微抬起,朦胧清美的白色衣袂淡淡的翻飞在空中,神色倨傲不可一世,那麽美那麽美的人,却有一只手掌,幽黑y-in森,泛著深暗的蓝光,隐隐藏在莹白亮丽的素纱之中,突兀兀的,却更显可怖。
周围是黑压压的一群士兵,狰狞恐怖,举著亮晃晃的大刀,脚下犹豫著,等待著,危险地注视著中间那一身白衣的绝美之人,凝视半响,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苏引月轻笑,笑得美豔绝伦,笑得倾尘绝代,一颦一笑却隐隐压著怒气,上空的天也好似渐渐灰暗,风云突变,愈加冷冽的寒风狂啸而来,竟好似配合著他的步调,那一瞬间,逆天般的震怒。
妤太後等人脸色大变,连连後退几步,纤纤手指颤颤抖抖地指著苏引月,吭哧了半天,才抖出一句话来:“苏引月!你……你敢!……你……反了反了……”
苏引月翘著嘴角,一步一步地逼近面前三人,风云突突,吹拂起他凌乱飞舞的黑发,合著他诡异至极的身手,宛如修罗。
燕楼抱著怀中的婴儿,脚下一软,竟跌倒在地。
苗疆奇毒,三千三百三十九种,一层一层的叠加而上,最顶端的,便是那通体黑色的至毒蛊虫──幻灭。
“幻灭”以j-i,ng为养,以血为食,乃是苗疆血人离幽的怀中至宝,可以说是一见难求。此虫威力无穷,通体黔黑,但凡是它轻轻挨过之地,转瞬之间,便是万物成灰,死寂为尘。也因此,它对寄主的身体状况要求极高,也最为苛刻。
武功登峰造极者,修为出神入化者,身手神鬼莫测者,内力深厚悠长者。
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苗疆血人离幽银发童颜,秀丽无匹,相传性情十分古怪,绝傲孤僻,这为数不多的“幻灭”,又怎有可能轻易相让他人?眼前这苏引月究竟是应了他什麽,允了他什麽,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拿到“幻灭”,纵使是燕楼,也不敢轻易揣测。
他只知道,“幻灭”至毒,一旦沾染上,便就再难脱身。
离幽的“药人”一职,要这天下第一来当,也许,才能更将幻灭的毒性发挥到淋漓尽致。
燕楼微微发抖,他似乎终於明白了离幽的诡异图谋,老谋深算,好似世间的一切,也不过在他掐指一算之间。
“苏引月……你中了【幻灭】,当真是要做那离幽的药人去麽?……”燕楼也是性情中人,他今日所作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那个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深情之人,此刻看见苏引月,他不由心下一震,这才明白,两败俱伤,有时候,也是一种救赎。
毁了自己,却救了心系情牵之人,燕楼惶恐,惶恐得只有抱著孩子微微颤抖,却再也下不去手刺伤於他。
苏引月面色沈凝,看著燕楼,抿唇不答。
妤太後闻言,眉毛一皱,大声斥道:“苏引月!原来你竟勾结苗疆之人……怎麽?当真是要反了不成!?好啊!……就你这个罪状,便足够死无全尸!”
苗疆之人善用奇毒,性情古怪,早就与众国不和,自成一派。
在其他国家眼中,掌管苗疆的苗疆血人离幽更是鬼魅偏激,孤癖绝傲,不可与之深交。但凡与他有一丝半点关系之人,那便是叛国通敌,罪责不小。
苏引月此刻,任凭如何不屑,在众人眼中,也成为了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债之人,更而甚者,比之这些叛变之人,更为遭人唾骂。
暗暗低语声慢慢响起,其中不屑怒骂,冷嘲热讽,无一不清清楚楚地传入苏引月的耳中。燕楼睁大眼睛看著他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不屑一顾,平静冷漠的可怕。
半响,苏引月终於开口,却不作任何辩解,冷静的,问著其他问题:“燕楼,吧真儿还给我,我饶你一命。”
“不可以!”太後暴怒:“燕楼你不能给他!朱果在我的手上!你若真把那孽种还给了他!你想救的那人,我定叫他死无全尸!”
燕楼轻轻一震,抱著真儿的手紧了紧,好像下定了什麽决心。
苏引月眼神一暗,忽然凶神恶煞起来,死死盯了太後半响,一字一句的咬牙:“女人!我现在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