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间接害了公主?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林天宇送公主回房,饮一杯茶,他们就会晕倒在床。
大约一个时辰后,她推门进去,看见公主和他同床共枕,就会叫醒他们。
鉴于公主有损清白,林天宇不会再拒绝公主,还会提出成亲一事,如此一来,公主就能如愿以偿地嫁给他。
可是,整个计划发生了逆转。
昨夜回宫的路上,楚君婥告诉她事发经过。
当时,萧婠婠在兰雪堂,晓晓不敢进房看看,杨晚云声称要找公主,硬闯进房。
晓晓拦不住,杨晚云便看见了同床共枕的二人。
杨晚云尖叫一声,接着在王府奔走呼告,于此,好事者赶来围观。
楚君婥和林天宇睡得太沉,晓晓怎么叫也叫不醒他们,在一旁干着急。
此后发生的事,萧婠婠也知道。
她始终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太过巧合。
在茶壶中放的mí_yào只是少量,他们为何昏迷不醒?再者,杨晚云为何出现得这么巧?
虽说杨晚云大大咧咧,可也不会这样少不更事吧,事关公主清誉的事,她这样咋呼、叫嚷,不是存心又是什么?
这件事实在蹊跷得很,其背后好像有人操控。
萧婠婠懊恼不已,假若自己不乱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吴公公的话惊醒了她,原来是陛下传自己进去。
进了御书房,她跪地行礼,心知陛下此次传召,必定是为了慕雅公主的事。
御书房内,只有刘喜侍立在旁。
“你好大的胆子!”楚连珏怒声斥责。
“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她淡声回应。
“你做过什么,莫以为朕不知。”他的声音饱含怒火。
萧婠婠垂首,咬唇不语。
他火冒三丈地离案,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昨日在燕王府发生的事,都是你教唆公主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说得咬牙切齿,褐眸中怒火狂烧。
她看见,他俊美的脸庞因为怒气而扭曲得可怕。
刘喜低声劝道:“陛下息怒。”
她支离破碎的心再度被他的戾气与冷酷伤了,碎落一地。
“奴婢只是陪公主去燕王府,并无教唆公主,陛下明察。”萧婠婠的确犯了教唆公主之罪,可是绝不能认罪,“公主要奴婢相陪,奴婢无法拒绝。”
“朕警告你,你再兴风作浪,朕的手段会让你很,比上次还要。”他的眼中迸射出噬人的血光。
“奴婢并无兴风作浪。”她嘴硬道,心中凄痛。
“很好!你等着瞧!”楚连珏冷酷道,像要吃了她,“稍有行差踏错,朕保证你人头落地!”
“奴婢会谨言慎行。”萧婠婠冷静道,心隐隐的痛。
吴公公躬身进来禀奏:“陛下,燕王求见。”
楚连珏恨恨地推开她,她立足不稳,后退三五步才站定。
他转过身,龙袖一挥,“传。”
刘喜是个鬼灵精,道:“陛下,奴才带凌尚寝出去。”
楚连珏兀自走回御案,不瞧他们一眼。刘喜便知趣地带她出去。
踏出御书房,萧婠婠迎上楚敬欢的目光。
他今日面圣,应该是禀奏昨日慕雅公主在王府发生的事。
楚敬欢沉静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滑过,踏进御书房。
她心中雪亮,楚连珏生这么大的气,是因为他不愿慕雅公主下嫁林天宇。
可是,为什么他反对这桩婚事?
————
这日入夜,萧婠婠接到嘉元皇后的传召,来到慈宁宫。
当然,也是为了慕雅公主的事。
听完她详略得当的复述,林舒瑶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静静地沉思。
她不知,慕雅公主是否求过嘉元皇后,求嘉元皇后成全这桩婚事。
“杨晚云那丫头也真是缺心眼,不知杨家怎地教出这样的女儿。”林舒瑶低低叹气,“若非杨晚云,这件事也不会闹得不可收拾。”
“是。”
“这件事似乎并非表面看来的这么简单,凌尚寝,你有何高见?”
“奴婢觉得这件事有几个疑点,其一,公主和林公子饮茶后昏迷不醒,很明显,那茶水被人做了手脚,做手脚的人又是谁?其二,为什么杨晚云凑巧地出现、甚至硬闯?其三,杨晚云胸无城府、大大咧咧,但也是大家闺秀,岂会不知轻重厉害?她却在王府四处嚷嚷,令人觉得不可思议。”萧婠婠分析道,“娘娘,这件事确实不合常理,不过奴婢以为,当务之急并非追查什么,最要紧的是公主的清誉。”
林舒瑶颔首,“你说得对,这件事传得街知巷闻,公主清誉有损,往后如何嫁人?”
萧婠婠道:“娘娘英明。”
林舒瑶站起身,看着案几上的青花樽,“公主对天宇本就有情,哀家会成全这桩婚事。”
大殿传来脚步声,二人一同转首望去。
楚连珏走进寝殿,步履轻捷。一袭明黄色帝王常袍衬得他面如冠玉,俊朗矜贵。
萧婠婠福身行礼,暗自思忖着他此时来慈宁宫应该为了慕雅公主一事。
陛下入夜前来,她应当立即告退,可是,每次见他,她总是希望他多看自己两眼,总是为他而心潮起伏。
“你传她来此,想必已知婥儿在燕王府发生的事。”他坐下来,面上喜怒不明。
“哀家已知。”林舒瑶淡然道,“陛下既然来了,哀家便与陛下商量公主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