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管我?!”沈玉馨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顿时恢复起初的高姿态,似乎我已经是跪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追求者。
“说完就请出去!”我指着急救大厅的门口,淡淡地说道。
“啊?你!”沈玉馨刚欲得意地驳斥我的话,但听到我的冷言冷语,顿时俏脸绯红地指着我,气呼呼地大叫一声,但见一旁的麦芽儿和钰彤皆忍不住一笑,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没由来的,竟抓起手中的挎包向我砸来——“你凭什么让我出去!”
然而挎包砸来的瞬间,被我一把抓住,任凭沈玉馨如何用力,却丝毫动弹不得,我笑了笑,缓缓松开手,沈玉馨正巧猛地用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狼狈不堪地扶住座椅站定,继而更加羞愤地冲了上来。
“不要再过来了。”我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在沈玉馨的面前摇了摇,并缓和一下语气,道:“我喜欢高姿态的女人,但她的高姿态不能放在我身上,另外,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如果你非要倒贴给我,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认清一件事,我们只是刚刚认识而已!”
“你……你混蛋!”沈玉馨羞愤地骂了一声,眼眶微微一红,转身走了出去,但刚走几步,竟又缓缓停了下来,转回身大步走到我跟前,近距离盯着我,直把我的小心肝丁得“扑通扑通”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还有此等气势……“我也告诉你艾宗一,刚刚我们也没认识,以后我们更加不可能认识!”
说完,沈玉馨在我目瞪口呆之下,提着挎包气呼呼地走出急救大厅。
“张护士。”我苦笑一声,扭头却看到护士长张雨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我走上前问道:“刚才沈玉馨小姐交了多少押金?”
“交了……交了二十万……”张雨婷惊愕地看着账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这笔钱够不够李忠先生的医药费?”我追问道。
“够……够了,按照当前的预算,顶多一万五千块左右就够了,可却多了这么多!”张雨婷依旧难掩惊愕,望着账单发呆。
“那就好,多余的就当作给李忠先生的精神补偿吧,我们还有事,先行一步。”说着,我招呼麦芽儿和钰彤,准备离开救护中心。
“这……李先生的手术还未做完,你们现在走……”张雨婷迟疑了一下,本想拦住我们,却未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张护士,我老公已经留下了联系方式,有事打电话给我们就好了,我们真的还有事。”麦芽儿抢先我一步,向张雨婷解释道,并和钰彤率先走了出去。
“艾先生。”刚欲动身,却突然又被张雨婷叫住,随即她又说道:“刚才那位沈玉馨小姐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你这样看待女人,未免把女人看扁了,其实女人离开男人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呃……”我怔了怔,忙扭头解释,但却发现张雨婷依旧转身走进了护士站,我那个郁闷,这说的都是哪跟哪啊?
这个世界有时很奇怪,女人很容易因为男人团结到一条战线,虽然连对错都不清楚,但男人却很容易因为女人针锋相对,虽然知道后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走出救护中心,我们又打了一辆出租车。
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赶到了九区廉租房地段,来到之后才知道,此地为燕京西南最为偏僻的一角,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贫寒”。
大大小小的廉价房,破旧的楼房,低洼的平房,接连成一排排街道,很多穿着朴素的人,或扎堆儿在街口巷尾聊天打屁,或一群老头儿听着收音机下象棋,倒也是一派宁静祥和的地方,只是相对钰彤的爸爸会住在这里,却是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当年林氏集团的大公子,如今竟被挤兑到这种地步,除了叹息钰彤爸爸的无能,还是应该愤慨钰彤二叔林永栋的残忍?
或许一切问题,只有见到林钰彤的爸爸,才能知晓了。
一个破旧的平房院子里,只见门前堆满了各种白酒瓶,都是空瓶,难不成这里的人每天都要喝很多酒?
“钰彤,你不会找错吧?你爸爸会住在这里?”我错愕地问道,且四下看了一眼,这像是一座老房子,有些年月了。
“不会找错的,因为这座房子就是我妈妈生前的老房子,还未认识我爸爸前,本身是一个普通家庭,况且我外公外婆都已不在人世,现在还能住在这里的,就只有我爸爸。”钰彤的眼眶一红,声音微微哽咽。
“唉!进去吧。”我拍了拍钰彤的肩膀,安慰道。
“啪!”
冷不丁的,院子里飞出一个空酒瓶,应声砸在地面上,碎了一地,紧接着,一个醉意朦胧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天!给爸爸买瓶酒去……小天!快点给我买酒……”
“你弟弟叫小天?”我怔了怔,低声向钰彤问道。
“嗯,我弟弟叫林小天,我爸爸叫林景明!”钰彤哽咽着,两行清泪,悄然划下脸颊。
我拿出纸巾,但却被麦芽儿一把抓过去,帮钰彤擦拭了一下眼泪,并安慰道:“钰彤,你爸爸在喝闷酒,难道是因为被你二叔赶到这里的缘故?”
“麦芽儿,别胡说!”我微微瞪了麦芽儿一眼,麦芽儿吐了吐舌头,连忙闭嘴。
钰彤没吭声,缓步走进了客厅内,只见一个年逾四十的中年男人,衣着邋遢地躺在破旧的沙发上,扬着手放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