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楼观道除了开了一个慢慢调理经脉的方子之外,别的差不多什么也没做,饶是如此,也很是缓解了尤楚红的症候,为此,独孤家也很是大手笔地付出了长安附近三千亩良田的地契,以及黄金千两,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歧晖后来就很是郁闷,楼观道能得这么多,独孤家多年信奉佛门,该给了佛门多少供奉啊,再想想看别的鲜卑贵族,对于道门,你没点什么表示,人家是一毛不拔,佛门呢,坐在寺庙里面念经,送上门去送钱的都层出不穷,想到佛门势力越来越大,他就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裴爽在那边拼命鼓动裴宣过去,裴宣最终只好道:“行,那就去吧!”
裴爽当即大喜:“那就说定了,我这就去跟人家回话!”说着,几乎是一蹦一跳地跑了。
裴宣顿时知道,只怕裴爽又跟自己那一干狐朋狗友打赌什么的,把自己算进去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激动。
裴爽跑出去找人了,裴宣也不乐意在家中多待,干脆也出了门,这会儿长安城已经透出一些过年的气氛了。不过,也仅限于内城还有外城少部分地区罢了。辽东兵败带来的是上百万人永远留在了那里。大隋实行的是府兵制,兵农合一,府兵平时为耕种土地的农民,农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府兵参战武器和马匹自备,另外,因为这时候对军功非常看重,因此,很多富庶的人家为了免税封爵等等优惠,也愿意从军,因此,关中这边,从军者很多,这里面死在辽东的自然也很多,那都是家中的壮劳力,差不多就是顶梁柱了,家人战死,杨广大败之余,哪里还有什么抚恤伤亡者的想法,尤其还听说,来年还得发兵。这年头可没什么爱国教育,后世的时候,国家有什么矛盾,只要往外界转移,掀起对敌国的仇恨,国内什么矛盾都得押后,一个个都在那里喊口号,热血上头,恨不得自己冲上前线去!但这年头呢,什么国仇家恨,那算什么东西!平民说起来是逆来顺受,但是同样也鼠目寸光,他们不明白,开挖大运河,沟通南北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征讨一个从来都没听说过的高丽,他们只知道,自家的儿子、丈夫、父亲死了,没准今年的话,自家的男丁还得被征用去做民夫,去打仗,如此一来,大家哪里还有过年的心思,一些人家甚至早早就逃入了山中,生怕被抓了壮丁。
内城是住宅区,逛街什么的,是别想了,裴宣直接去了外城,外城路边上已经有些火堆,一些孩童将竹节扔进火里,发出“噼啪”的声音,这便是最简单的爆竹了,这年头火药还是道士们炼丹时炸炉搞出来的东西,无论军用民用都还没有出现,那些大威力的机关弩箭才是真正的杀人利器,裴宣陡然间生出一个想法,要是往净念禅院之类的地方,扔上一堆火药包,人们会不会以为是天谴呢!这样想着,裴宣便觉得很有试一试的冲动。
这边正在浮想联翩,琢磨着怎么样y-in佛门一把,那边忽然听见有人叫道:“原来是裴兄,想不到又在这里相见,可真是缘分!”
裴宣听着很耳熟,抬头一看,前面一辆马车里探出半个身体来,竟然是侯希白,他笑吟吟地看着裴宣,竟是下了车,说道:“前两天到了长安,便听说谪仙人便是叫裴宣,当时便觉得就是裴兄,只是一时不得闲,不能上门拜访,如今却是在这里遇到了,实在是运气!”
“什么谪仙人,不过是大家起哄乱说的罢了!”裴宣不由无奈,前些日子一群人凑在一起附庸风雅,有个宇文家的旁系便起哄,扯着裴宣出身道门,求仙问道的事情不放,挤兑着要裴宣作首游仙诗,裴宣纵然是天才,但是多年来浸 y- in 武功,却是有些疏于文采,仔细思索个一阵,也能填词作诗,只是多半平常的很,不能一鸣惊人,只得再次做了回文坛大盗,震一下那个不依不饶的家伙,因此便选了李白的一首乐府诗《有所思》:“我思仙人,乃在海之东隅,海寒多天风,白波连天倒蓬壶。长鲸奔浪不同涉,抚心茫茫泪如珠。西来青鸟东飞去,愿借一书谢麻姑。”
结果倒是人人喝彩,不知哪个好事者,竟是传出了一个所谓谪仙人的名号,倒是叫裴宣很是惭愧,这会儿只是说道:“哪知道多情公子,竟然也是这般人云亦云的俗人,倒是叫我轻看了!”
侯希白抚掌笑道:“能得谪仙人这般称赞,倒是叫希白受宠若惊了!听说今日独孤公子设宴,请了裴兄,裴兄可定要还有佳作,好让希白也有幸亲闻呢!”
尼玛,自己大概被那群纨绔当做尚秀芳那样提升酒宴格调的人了,难怪裴爽那么积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独孤策什么好处,要不然,怎么侯希白居然认为裴宣一定会出席今晚的酒宴呢?
做了一次,也就不在乎再做一次了,裴宣便笑眯眯道:“有多情公子捧场,裴某定是会全力以赴便是了!说起来,希白到长安这么久,裴某却是一直不知道,不能尽地主之谊,实在是裴某失礼了!”
“哪里!”侯希白赶紧开了口,“是希白失礼了才是!阿宣这般说,实在是叫希白无言以对了,今日当自罚三杯才是!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希白做东,咱们先去醉仙楼,一醉方休?”他倒是打蛇随棍上,听到裴宣叫他一声希白,立马便不叫裴兄了,直接便叫阿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