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一愣,张玉书对他这般看重,他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他志不在此,因此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性子散漫惯了,平常做个幕僚谋士尚可,真要是参政,只怕没两天就烦了,你还是饶了我吧!”
张玉书见裴宣拒绝得并不算坚决,心中还是有些念想,琢磨着日后多说几次,裴宣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回头自然能够如愿以偿,因此便不再多说,继续跟裴宣商量起,自己过些日子前往九江,应该如何立足,如何扩张的问题。
第70章 艰难地修复
在跟张玉书谈论起治国之道的时候,想到原著里面,寇仲觉得自己出身贫苦,懂得老百姓的苦难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好,裴宣就觉得很搞笑。朱元璋还是出身贫苦呢,结果他做什么了,搞出来的事情,折腾得后来的皇帝差点没穷死,被大臣给几乎架空了,当然,也不排除明朝的皇帝本身也多半很奇葩的原因。可见,懂得民生疾苦,不代表能够解决民生疾苦。
张玉书在那里跟裴宣讨论着将来的制度,裴宣毕竟是来自后世,便跟他说起内阁,三省六部,又说到大军区轮换制度,详细的东西他记不清楚,但是大致的还是记得一些的,虽说说得很是零碎,不过,却已经让张玉书听得心旌动摇。直到裴宣一时想不到应该说什么了,张玉书犹自意犹未尽。
张玉书没有在裴家待多长时间,哪怕他官职不显,但是一个武将,跟文官走得太近,于人于己都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在裴家用了一顿简单的午饭之后,便告辞离开了,他眼看着就要南下,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哪怕九江就在龙虎山的势力范围内,他也不敢稍有疏忽大意,因此,这会儿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一天事情没定下来,一天就不能安心,因此,他从裴府出来之后,便琢磨着先去兵部将文书什么的先弄齐全了再说。
刚刚过了元宵节,张玉书便带着亲兵走马上任了,裴宣也就是在他走之前,跟裴爽一起请他吃了一顿践行酒,并且将从张果那里弄来的一些丹药塞给了他,只要不是当场就死了,这些丹药总能保住他这条命的。
而杨广却再一次准备誓师出征,说实话,折腾了这么多次,大家几乎没激情了,多半人的想法就是,早点打完早点算完,回头干自己的事情去。总而言之,这次的出征,完全是为了敷衍杨广,杨广毕竟威信尚存,大家也不好明着跟他对着干,只得阳奉y-in违,私底下夹杂点私货也就是了。尤其,看如今杨广吝啬的样子,就算是打赢了高丽又如何,估摸着lùn_gōng行赏也没什么指望,因此,比起前两次大家伙争着想要带兵建功立业的场景,这一次朝中的武将都有些心不在焉。
还在正月里面,花园里还带着一些残雪,因为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给裴宣出门的时候带上,裴宣懒得在院子里面添乱,干脆就在花园里面喝茶。
这茶还是从张果那里敲诈过来的,张果j-i,ng于养生,便是自制的茶,也是用各种药草烘焙过的,对身体颇有好处,不过,每年得的也不多,除了裴宣之外,也没什么人能够从张果那里弄出一点来。
这样的好茶,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弄点开水就冲泡了,裴宣自然是专门取了之前收集的梅花上的落雪,又用松果做炭,用心烹煮,亭子里面茶香已然四溢开来。
“出征在即,我儿竟是有这般闲情逸致!”裴矩却是带了两个人进了花园,见裴宣端坐在亭中,口中不由笑道。
茶壶里的茶水已经沸腾开来,裴宣压根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只是提起茶壶,开始往不过牛眼大的杯中注入茶水,口中道:“父亲还请少待片刻,尝尝这茶如何?”
裴矩也不在意裴宣的无礼,对此他已经习惯了,便在裴宣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却是眼睛一亮:“果然是好茶!”花间派对这些一向很是讲究,以他的品味,尚且要叫一声好,可见此茶如何了。
裴矩端着茶杯,慢慢喝着,却见裴宣的脸色依旧平淡,心中不由气馁,他有心修复父子关系,偏偏无从下手,裴宣简直滑溜得跟鱼一样,裴矩本身也不是什么能放得下脸面的人,说不出什么有意讨好的话,只得旁敲侧击,但是,裴宣却是将一切分得清清楚楚,压根没有什么渴盼父子之间温情的意思,对他好,他受着,然后便想办法还回来,一定要让他觉得两不相欠才好,这让无论在江湖,还是在朝堂都混得如鱼得水的裴矩只觉得棘手无比。
杯子很小,不过两三口的样子,还是那种小口,裴宣见裴矩杯中茶水已尽,便提起茶壶续水,口中道:“父亲难道是专门喝我这杯茶的不成?”
裴矩放下杯子,温言道:“为父只是见你就要随驾前往辽东,担心你遇到危险!”
裴宣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道:“父亲不必担忧,父亲莫不是忘了,儿子已经去过一次了!”
人一旦在乎了,就容易进退失据,就像裴矩当初面对石青璇一样,近了,担心生出杀机来,远了,又怕女儿有危险,只得不远不近吊着,比起石青璇来,裴矩对裴宣的感情更是复杂。他并没有爱过崔玉荫,当初成婚也就是两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