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叹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翻身取出床头柜里的软糖,吃了起来。
才吃了两颗,沈川便来给她做每天例行检查——
摸胸。
余念坐到床边熟稔地解开病号服,掀起小背心来。
从海边回来后,衣柜里多了一沓棉布小背心,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买的。
沈川检查好,拉下来她的小背心,替她系上衣扣,“听赵阿姨说,你还是吐的厉害?”
“嗯,刚才还吐了。”余念嘿嘿笑,“体重掉了好多,比我尝试的任何减肥法子都灵呢!”
“我去告诉他们中午做点容易消化的——”
沈川将要起身,察觉到白大褂被什么刮住了,低头见她抓着自己衣摆,重新坐回,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余念低头抵在他的胸口喃喃:“我觉的有些累。”
沈川摸了摸她的头:“出什么事了?”
“我很久之前写的一本小说被另一个作者抄了一部分,那个抄袭的作者还抄了其他作者的……联名告她吧,又有些得不偿失,不做点什么,心里又不舒服。”
手心下的白大褂略粗糙,摸起来麻麻的,余念攥着不想放开,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地都冒了出来:
“市场很残酷,只要能卖的出去,哪还管什么道德不道德。现在有的网站只注重销量数据,对抄袭睁一只眼闭一只,甚至有的编辑还会教新手如何融梗借鉴,还会指出某某大神就是靠抄袭成名,被原作者告了,输了官司,抄袭的书还能拍电影,抄袭人也被知名作家请进作协,现在身家过亿的例子鼓励新作者。
光鲜亮丽的皮囊底下藏着蛆,有什么好骄傲的?有什么好崇拜的?
写一本书要花多少时间和心血,盗版抄袭就这样窃走了,追究的话反倒被人指责小气……也不能指望所有人理解,毕竟没有被偷的时候,人很多都会觉得其他人被偷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口袋,反倒不会指责小偷。”
沈川想了片刻,摸着她的背问她:“我记得一开始你写小说的时候,我带你去登记了版权。这几年你还在做吗?”
“有啊。每本都有。”
嫁给沈川后,余念用了半年的时间完成了一本特别粗糙的chù_nǚ座,当时她对版权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是沈川带她去做的版权登记。从那以后她也养成了习惯,这几年也在坚持。
“国内知识产权这方面并不完善,但如果你愿意,我能找到这方面的律师,即使不能保证能赢,可我相信,这件事是有意义的。”沈川揉着她的头,“不要为了这种人难受,他们不值得。”
余念歪头,“为了哄我复婚,专拣好听的说嘛!可惜,我老板不同意上诉,嘿嘿嘿——”
沈川冷眼:“那就辞了。”
“怎么可能,合同又没到期,现在提辞职,保不齐还要付违约金,我才不要!”
“我给你付。”
“我又没答应和你复婚,凭什么白拿你的钱,”余念直起身,抱着手臂对沈川摇头,“再说最近有个新剧正在筹划,负责的陈导也是很有名的大导演,你从来不怎么看电视剧,肯定不知道,但是说出他拍的剧各个质量过硬,眼看着好多钱就要到手了,哪有这时候辞职的!”
沈川嘴角微垂,冷冷地眯起眼。
余念瞧着他的样子,膝盖碰了碰他的腿,笑着明知故问:“生气了?”
“……”
余念戳了戳他绷着的脸颊,“看你生气的样子,我倒是挺高兴的。”
“高兴了就成。”沈川握住她的手,捞起她的膝盖,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低头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余念有些怕赵阿姨突然回来,回头朝门看了看,“锁门了么?”
“锁了。”
余念晃晃腿,踢掉了拖鞋,望着沈川:“想亲亲?”
“嗯。”沈川的声音有些哑。
“那你等什么呢……”
沈川喉结滚了滚,亲在她额头上,又顺着鼻梁,落在柔软的唇上,再溜过嘴角,从脸颊蔓延至耳垂,含住。
“……啊……”
余念的手指插/入他的鬓发,咬住唇瓣,抑住嘤咛。
“还和以前一样。”
沈川笑了笑,伸手探入宽松的病号服下,抚弄她凉凉的肌肤,低头埋在她锁骨处,深深地嗅了两下。
“痒呢,”余念嘿嘿地笑着,动了动,“呐,你那什么抵着我了。”
“乖,”沈川把她抱得更紧,“别乱动。”
余念窝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轻声问:“如果我们复婚了,要孩子吗?”
沈川的唇贴着她的唇,“想要就能要,你的病不耽误要孩子。”
“你想要吗?”
“想。”
沈川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余念却想了很久才说:
“可我不想要。”
沈川抬起头,“为什么不想要?你那么喜欢小宝……”
“上次治疗后,我坚持了五年,这次我能坚持几年?五年?十年?十五年?这次化疗后,也难保不再复发。我不一定能陪他长大。”余念垂下眼帘,“我要是死了,你条件好可以再娶小姑娘,再生孩子,可我的孩子怎么办?我可受不了自己孩子被后妈养大,太可怜了。”
“不用想那么多,也不用想那么远,”沈川笑着蹭了蹭她的额,“还小姑娘,有几个小姑娘跟你似的,这么让人不省心。孩子的事不急,你先把身体养好了才是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