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这才挠挠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竹竿下,甩着火折子,闪起一点火星。
八角亭离得有些远,冉念烟看不清那男孩的面容,却知道他很为难,又高又瘦的身板绕着炮仗转来转去,在冉珩带着怒气的催促下才闭着眼睛把火折子贴近引线。
她同时注意到,夏奶娘的神色有些紧张。
“小呆瓜,快堵上耳朵。”母亲笑着把冉念烟的小手堵在耳朵上,“要点火了。”
没有声音。
是个哑炮?
冉珩气急,揪起躲在人群中的高瘦男孩,让他去看看情况。男孩子被逼的不耐烦了,一把甩开他,闷头向八角亭跑来,一下跪在奶娘面前。
“娘,我不去看行不行,去年陈叔家的儿子就是这么炸死的!”
奶娘赶紧把孩子抱进怀里,对着母亲歉意地说:“孩子刚从乡下过来,不懂规矩,让夫人们见笑了。”
大伯母笑道:“这算什么,是这孩子聪明,不像我家这个只知道疯玩,不计后果。快让大家都别靠近,待会儿找个小厮把炮仗摘了,天也快黑了,咱们去慈荫堂给母亲拜年,如何?”
母亲颔首,三婶娘阴阳怪气地补上一句:“早就该去了!”
反正也没人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