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错。”
向远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的时候,滕云觉得她好像笑了一笑,那手上把玩的,像是一个玉质的坠子。
“坐。”向远淡淡的说。
“找我来,难道就是喝一杯咖啡吗?什么时候那么好的闲情逸致。”滕云坐了下来,双手捧起了杯子。略抿了一口,“还好没有那么甜,知根知底的朋友,咖啡才是恰到好处的味道。好了,有话要跟我说吗,你气色不怎么好。”
向远笑盈盈地,“你现在也不闲,大老远的找来,自然是有话要说的。”
“愿闻其详。”滕云说完,刚放下咖啡,“啪”的一声,身子猛烈地偏向一侧,玳瑁的眼镜掉了下来。脸颊上迅速浮起了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这就是我最想跟你说的。”向远的手其实也是通红,她这一巴掌着实不轻,滕云的齿间已经尝到了微甜的血腥味。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扶正了眼镜,肿着一张脸,又喝了一口溅出了一半的咖啡。
“我知道你会说这句话。”说话间,他显然是牵到了痛处,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气。
向远一张脸冷若寒霜。“你自己说,这几年我待你不薄吧。你就这样投桃报李?”
“我说过,我需要钱。”滕云神色泰然,仿佛无耻到极点的一句话,由他嘴里再自然不过地吐出来,却天经地义一般。
“你要钱,我难道会袖手旁观?为什么要这样逼我?”向远的手都在抖,这些都是什么人,她身边竟然都是豺狼。
“我知道你会帮我,谢谢你,向远,可是我要的不是一笔小数目。检察院把他那里查了个底朝天,他只是不上不下的一个公务员。现在所有的黑锅都要他背,我不能看他坐一辈子牢,我们必须拿到一大笔钱,才能在这个关口脱身。”
“你们要一起走,请问他会带上他的未婚妻吗?”向远恶意地狠戳滕云不愿示于人前的痛处,他说,知根知底的朋友泡出来的咖啡才好喝,其实,知根知底的朋友投过来的冷枪才伤人。
滕云缓缓点头,“他需要女人,需要婚姻,但是这个时候他只有我,向远,他并不是非我不可,可我是,何况那个女人的存在只是他正常生活下去的一种需要,现在他答应跟我走,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辈子不再回来。”
向远拍着至今微疼的手,“感人啊,这年头就是不缺情圣。可是,你们双宿双飞,为什么要踩着我的头顶出发?”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我就算一无是处,但对朋友从来不说假话。我的目标是叶骞泽,来不及了,我必须要尽快把那笔钱拿到手,事成之后,我只要一半,就可以离开这里,他不是早打算在那个婊子身上花大钱了吗?那就让他倾囊而出。只是没想到,叶大少不但多金,更多情。当他说,把他自己留下,放那婊子走的时候,向远,我都替你难受。”
向远冷笑一声,手指纠缠着一根发黑的红线。“你们都是好人。”
“这样也不差啊,你应该已经出手了吧,叶骞泽的股权,不是你在后面,我不信叶秉文敢拿下。叶骞泽愿意作肉票,那就做,你这个仁尽义至的发妻又有谁敢置疑,赎金你付了,但是转手不过还是他的钱,略施小计而已,你不会做不到,到那时,全世界人都站在你这一边,他跟那个婊子大可以有情饮水饱,没有人会说你做得不对。”滕云抚了抚肿胀发热的面颊,“这一个巴掌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敬赠给叶少?还是你连付给他钱都心疼?不妨告诉你,那笔钱没有你的份,因为,叶少就要身为人父了,可惜准备当娘的不是你!”
“你说什么?”向远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撞翻面前的茶几,“你再说一遍!”
“袁绣怀孕都三个月了,怎么,你看不出来?你说孩子是谁的种?要不叶少怎么能顶着风险,也要保她们母子平安呢?我说过的,江源要趁早让它彻底易主,不能有妇人之仁,当断即断,否则后患无穷,向远,你就是在这一点上优柔寡断,总不肯听我的。就算现在叶家在你把持之下又怎么样?你自己算算,你真正名下的干股到底有多少,孩子出生后,等着你的好事还在后头呢,那可是叶家现在的独苗,叶秉林的孙子。他们就算不待见孩子的娘,还会亏待了自家的骨肉,到头来最吃亏的是你。你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个踢开,我信你有这个本事,可是难保不伤筋动骨,江源现在经得起这个折腾?是谁跟我说的,别让恩义变成束缚你的一根绳子,现在你就是这样,你对叶骞泽有情有意,他呢?他顾惜你吗?这就是我最讨厌这个男人的地方,谁敢保证他代替袁绣作人质没有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你的钱打了水漂,他们一家三口才是人财两得。”
向远手里的观音脖子应声而断,原本清脆的一声,陷在了肉里,便没有了多少声息。她转过头去,在落地的玻璃窗反光里看到一张因怨毒而扭曲的面容,这才是真实的向远吗,那恨意的种子其实一直都在。日积月累,蠢蠢欲动,她压得好辛苦!偏偏叶骞泽还手把手地浇灌,到了这一刻,它伴随着与生俱来的野心和yù_wàng破土而出。那朵带毒的花眼看就要迎风招展。
滕云这时才施施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录音笔,“不是说要听到他的声音吗。我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向远不动,他为她按了一下开关。
几道沙沙声中,叶骞泽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