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种令人不悦的预感,令她怎么看都看不顺眼。她转头看了一眼天色,现在是晚上,已经很晚了,她就算现在打电话给搬家公司,也没有人会来。何况她深深地怀疑着,真正的问题难道真的出在这个床上吗?温顽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今晚不想面对这个床,不想留在家里。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再害怕也找不到能够倾诉的人,如果有人能陪她就好了。温顽低头打电话给孙小乔,一连三通,都是忙音。
没人接。
孙小乔如果看到,不可能拒接她的电话,恐怕在酒吧之类的地方泡着。联络不上她,那么她还能去哪?在这座泉城中,她已经没有朋友了。她能够去找谁倾诉呢?这样大的秘密,如果非要找一个人倾诉,她只想找孙小乔。
温顽犹豫了很久,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名字。
王锵。
王锵?
第一次见面就说她眉心发黑,恐有祸事上门,马上要倒大霉了。
再见时说她眉心有股怨气,又说那人死不瞑目,还说死不瞑目的不止一人?
那时她以为王锵说的是那个卡车司机,心虚得不想跟他面对,可此刻回想起来,却觉得王锵字字句句都有针对。他说的不止一人,会否也包括了王元千?总之此刻联络不上孙小乔,如果她有所求,似乎真的只能求某人了。
第十章秘密的纠缠者(十)
——“要不,等你跟它见了面,再来求我?告辞。”
那时她还当王锵是恼羞成怒,可此刻却只觉得他说的句句都对。
“王锵,王锵!”就找他!
温顽激动地拿出手机翻找电话簿,看了半天,突然愣住——她根本没有他的电话!
这真可笑,想要求他,都没门路!
温顽没辙,只好不断从电话簿里翻找同事电话,一个个打电话过去问,问到第十三人,终于问出了王锵的号码,挂断电话时她还有些郁闷,这王锵,不知是太神秘还是人缘太差,要从同事们那要他一个电话竟然这么难,她的同事全是销售员,一个个都长袖善舞,往常想要某人的联络方式,问到第五个就差不多了,哪像今天,要问这么久。
这么晚打电话,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但只要——
温顽看了眼挂钟,有点心虚,这么晚,万一王锵睡了被她打扰怎么办?她更不想得罪他。
但再怎么说这通电话都非打不可,她心中犹豫,动作却很利索,嘟嘟嘟很快按下他的号码。
接通了。
“谁?”那边传来一个疲倦的声音。
“王锵?我是温顽。”
“温顽是谁……温顽?”那边的声音立刻清亮了,“你是温顽?这么晚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不知是不是她的偏见,她觉得她好像从电话里听到了得意的语气。
然而现在并不是追究那个的好时机,她只好将心中的烦恼压下,说:“今天遇到了奇怪的事。”
她以为这样说了以后,王锵会让她说清楚,没想到他立刻说:“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出门?
外面可是变态游荡的区域。
但如果她不去暗的地方,应该没事,“你的地址在哪?我坐车去找你。”
“不用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来接你。”王锵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完,挂断电话。
相当意外,两次相遇王锵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具有绅士风度的人,不过考虑到变态的威胁,温顽一点没想到要拒绝,马上将地址发给他,然后收拾东西出门。她下楼到小区门口等他,没多久王锵就出现了。他开的是一辆越野,温顽上了车,很不解地问他怎么会在泉城里开这种车:“平时少有不堵车的时候,你开大车,不是更容易被那些小车抢道?”
“抢道就抢道吧,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就算迟到了,以我在公司里的重要性,蒋科长难道还会开除我?既然不用担心上班迟到,堵车又有什么所谓。开小车抢道方便,被人撞了,死得也比较快啊。”王锵振振有词。他果然任何时候都不知道人话要怎么说。
温顽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半天才开口问道:“你开车是为了撞死吗?”
“我对我自己的驾驶水平很有信心,我没信心的是路上其他人。”
“你真是够自信。”
“生来如此。”王锵问,“对了,你到底遇到什么事,说来听听?”
温顽认真地想了想,她应该从何说起,有什么可以说,有什么不能说?虽然王锵表现出来的样子似乎神神叨叨,可是她与他到底只见了两面,她对他还是不够信任,如果她说出了自己的经历,他不相信,甚至结果更糟糕呢?她有太多需要担忧的事,想到这里,她倒有点羡慕王锵,他什么话都敢说,竟然从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偏见。
“要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那就等回去以后吧。”王锵看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电话来了。”
被他提醒温顽才发现自己手机正在震动,赶紧拿起来一看,打来电话的人是孙小乔。“对不起,我打个电话。”“请。”
接通之后电话那边十分嘈杂,温顽不得不捂着一边耳朵让孙小乔找个安静地方。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恢复安静,但也并非寂静,听起来更像是音乐被什么东西关住似的。也许是她跑到了厕所里,也许是她溜到了酒吧外面,安静下来以后孙小乔马上问她:“你刚刚怎么打我好几个电话,出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