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整整两个小时简直是对士官长的公开处刑。
十七团是清水衙门,穷得叮当响。为了出去赚钱,新兵的素质训练荒废到什么地步,士官长比谁都清楚。可是上校非要赶鸭子上架,逼着他出来丢人现眼,偏偏因为职责所在,士官长还不能临阵脱逃,只能在旁边捂着脸听上校吐槽:
“这些士兵是从养老院征的吗?是不是需要让上峰拨点钱买轮椅?”
士官长看了一眼徒手跑步都气喘吁吁的士兵们,无言以对。
“啊……上肢力量还不错。”
士官长来不及庆幸每天推车,好歹让士兵们练出了不错的臂力,结果上校的后一句是:
“如果引体向上的姿势能再优美一些,别那么像上吊,就更好了。”
其实引体向上还好一些,后面的深蹲、俯卧撑、匍匐前进才叫没法看呢。士官长第一次庆幸上校是个文雅人,即使抽搐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也觉得士兵们深蹲、俯卧撑、匍匐的姿势只见“c,ao”不见“练”,甚至因为身下没有人,他们做出这些动作像是在“c,ao”整颗紫星,也说不出太直白露骨的话。
幸好下一个项目不那么辣眼睛了,虽然同样让士官长很想就地挖个洞钻下去。
“真是可爱,不是吗?”上校微笑着看士兵们摆弄枪支,“像看小猫玩毛线球一样。”
士官长偷偷瞄了一眼,看到一个士兵拿着枪口对着他:“别对着人!”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的一声。
士官长立刻卧倒,同时庆幸自己反应够快,没被打中。不过听起来,好像也没有伤到别的什么人。
“别那么紧张,赫尔辛军士长。”上校依然背着手站得笔挺,俯视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的士官长,“那孩子连枪的保险在哪里都没找到。不过车好像又报废了一辆。”
士官长爬起身,掸了掸土,发现那个拿枪指着人的士兵还在纳闷扳机怎么扣不下去。跑道上,又一辆车前盖大开,黑烟从里面袅袅升起,还指望开车去镇上买菜的炊事班长气得在旁边直跳脚。
“看起来军车使用的环节只能跳过去了。”上校托了托眼镜,转身走向道场,“他们的徒手格斗学得怎么样?”
士官长只发得出干笑声。
还格斗呢。士官长自认为凝聚力还不错,军官们也护犊子护得厉害,所以士兵尤其是新兵别说是练习格斗,几乎连打群架的实战经验都少得可怜。
果然,上校很快就看不下去了:“这是教会女校的学生掐架吗?他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互相扯头发、吐唾沫、扇耳光?”
虽然上校说的话一个脏字都没有,但是无异于左右开弓地打每一个士兵的脸。有士兵听不下去自己被个长得像女人一样的小白脸——哪怕这个小白脸是团长——说打架像教会学校的小姑娘,想趁上校不备偷袭,结果被他一招撂趴下。
“既然觉得他们不合格,那就请团座来为我们示范一下标准的徒手格斗。”士官长看到了机会,带头鼓掌,把上校顶上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