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j-i,ng被他一顿抢白,不负众望的又开始抹眼泪,许钟被他荼毒太久,一看他哭头就要炸,但也不敢再刺激他,只能转头又问少风,“你来说,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风目光躲闪,眼神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许钟的吊瓶上,说:“你这个好像没有了。”
屋里虽然俩陪护,但没一个有用的。许钟自己按了呼叫器,护士很快进来了,一进门先愣了下,走过来边笑边问坐在床边的槐树j-i,ng:“刚才我们还在说……你不是休假了吗?这你朋友?”她下巴朝许钟抬了抬。
许钟在心里长叹一声,得,又一个眼花的。
槐树j-i,ng收了眼泪,扭扭捏捏的站起来点了点头,脸可疑的红了。
那护士俯身给许钟拔了针,叮嘱了他几句,一转头看着槐树j-i,ng,又说:“那我先过去,你一会来找我,有事问你。”说着还朝许钟笑了笑!
许钟一个头两个大,艰难的扯了扯嘴角。
护士一走许钟就从床上跳起来,先去卫生间了一趟,出来的时候少风正和槐树j-i,ng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在进行什么无声的交流。他甩着手上的水走过去,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开口问:“怎么商量的?可以说了?”
少风递给他一个眼神。
许钟这次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去找自己住院前穿的衣服,掏出来一把零钱,递过去说:“你去食堂帮我随便买点什么吃的,快饿死我了。”
槐树j-i,ng可怜兮兮的实话实话说:“我不会。”
许钟叹了口气,他倒是忘了这茬,转身又准备递给少风,想一想还是自己把钱揣起来了。
“算了,我自己去。躺的我腰疼……”他拍了拍少风的肩膀,“扶着点你爹,你爹一天没吃饭了。”
一天没吃饭说的确实有点夸张,撑死了许钟也只算半天没吃饭,他在等电梯的时候顺便摸出手机看了圈消息,顺便给他爸发了一条。李阐却没动静,他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怎么样,心里倒是空落落的。
然而在食堂听完少风讲的前因后果之后,他心里空的更厉害了。饭也几乎没有动,周北林的表哥从食堂档口里看见他,还特意出来打了个招呼,许钟一直强撑着,突然有点羡慕那哭包。
能随时随地哭也是一种福气了。
回病房的路上少风依然恪尽职守的扶着他,许钟被他一路拖回来,心里倒是想着以后不会再骂那个木头桩子了,哪料到刚在病房门口露了个头,整个人就僵住了。
大半天都跑的没影的李阐,如假包换的李阐,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刚好在他去食堂这会。
不但如此,他还带着个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盖子打开了,不知道正和那坐在床边的槐树j-i,ng说什么,槐树j-i,ng手足无措的,突然一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许钟,眼睛立刻就亮了。
李阐也转头过来,他眼睛扫过许钟,突然脸色一变,猛的又回头看向坐在身边的人,再转脸往门口看。
许钟长叹一声,走了过去。
这都是命。
第九卷
暮云
5)
大河改道是命,巨灵殒身是命,太华永固也是命。许钟想起刚才自己在病床上睡过去,那个短暂的梦里,成片的黑色凤蝶满天飞舞,遮天蔽日的向他冲过来,他身后地动山摇,已是到了山崩的那一刻。
槐树j-i,ng仿佛是专门来点醒他的,这世间皮囊终究是身外之物,李阐不是他的小蝉,小蝉也不是巨灵,不愿分清的一直是他,错的一直是他。
少风倒是先他一步,上前拽了槐树j-i,ng就往门口拖,槐树j-i,ng大惊之下抓着床栏杆不愿松手,一脸决绝的喊着他哪也不去,李阐倒是默默抱着保温桶让开了路,他盯着槐树j-i,ng的脸,有点探究的意思。
少风不知道在那哭包的耳朵边说了什么,槐树j-i,ng眼圈又红了一层,委委屈屈的看了许钟一眼,松开了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门口走,路过许钟身边时槐树j-i,ng又站定了,许钟见他盯着自己,再想想少风刚才说的那些话,只能软着态度好好哄道:“你先乖乖回去,我出院了就去找你行不行?”
槐树j-i,ng抽泣着点了点头,突然之间,他做了一个谁都没有料到的大胆动作——凑上前在许钟嘴上亲了一口。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屋里剩下三个人都愣住了。许钟受到的冲击尤甚,这哭包还顶着李阐的脸来亲他,实在是……
趁他愣神,槐树j-i,ng脚底抹油一般转身就溜,少风一脸尴尬的看看他,又回头看了眼李阐,转身出门就追。他前脚出门,后脚病房外就涌进来一帮人,男女老少都有,不大的房间内顿时就站满了人,是隔壁床的终于办好手续来了。
许钟这个时候又不得不感谢这从天而降的一群人,挽救了他和李阐之间诡异的沉默气氛,让他能在一片吵吵嚷嚷的混乱中磨蹭到自己的病床前,盘腿坐上去,再把桌板抽出来架好,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问李阐,“你给我带了什么饭?”
李阐咚的一声把保温桶墩在他面前,汤汁ji-an出来几滴,飞在许钟手背上。许钟没敢抬头,探身朝保温桶里看了一眼,n_ai白色的汤汁一看就是炖了很久的样子,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