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的年纪比嘉和帝还大上两岁,性格也带了林家人没有的耿直,更常年在军中呆着,最看不上的便是宋瑜这般的纨绔子弟。
即便这会他难得办了件漂亮的事儿,看着身边跟着一个异常俊秀的青年时,林宴便对他没好脸色。
若非宋瑜身份,他怕是见了面便要教训他。
林宴一坐下便直接问道:“殿下唤了下官前来有何事吩咐?”
倒是一句客气话也不曾有,君臣之线划得清楚。
宋瑜也不在意,“前些日子形势紧张,本王也不好与舅舅叙旧,如今父皇催着本王回京,这会儿再不与舅舅见上一面,怕下回再见也不知何时了。”
“不敢当殿下一声舅舅。”
宋瑜对这个不知变通的老顽固也有些头疼,自从年少之时改了性子,他父皇倒是不曾多说什么,反而是这个舅舅暴跳如雷。
吃了一顿午膳,话也不曾多说几句,宋瑜便将人送出门去,“虽然我不过是个纨绔,舅舅到底还是我舅舅,这些日子出门且多带些护卫。”
“表哥的嫡女如今该是五个月了,舅舅还未见过吧。”
林宴耿直,却不傻,宋瑜这番话说的隐晦,意思却也明白。
皇子们皆已长成,夺嫡之争怕是难以避免,只是林宴忍了一个午膳时间,最后还是没忍住,“你表哥已有嫡子嫡女,你都这般年纪了,却是半个子女也无,你这纨绔当的也着实失败。”
林宴不仅对宋瑜不知上进心怀不满,跟是对他这个断袖之癖耿耿于怀。
宋瑜一笑,“确实。”
林宴甩袖而去。
见人走了,宋瑜便带了江余与卓承兴转头往陈博轩府中去。
宋瑜虽与陈容轩交好你,但是与陈博轩却不算熟识,并且也有许多年不曾见了。
印象中该是与陈容轩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宋瑜才一入府,他便亲自迎了出来,眉眼间倒是与陈容轩有五分相似,却粗狂的多,面色黝黑,离得远远便听到一阵豪爽的笑声。
“殿下,许多年不见了。”陈博轩先向宋瑜行了一礼,转头看向他身后,“卓承兴!你这小子,来了居然也不来找我。”卓承兴跟着哈哈笑起来,调侃道:“将军事忙,哪有空见我这等小虾米。”
“你这是欠收拾吧!”陈博轩啪啪拍了拍卓承兴的肩,“若不是你父亲不许,你这会儿也用不着羡慕我了。”
“不过,你这回倒是托了殿下的福,也能见识见识这边城风光。”
“可惜,”想到什么,陈博轩收了笑摇摇头,“来的不是时候。”
卓承兴拍了拍他的肩。
不过一瞬,陈博轩便立时又笑了起来,“殿下,走,听说您也好酒,我这可是有好酒。”
江余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谈笑,倒是觉得这陈博轩挺亲切的,比之林宴可要亲切多了。
跟着他们进了屋,不过一会儿便有兵士抱了酒坛进来。
三人倒是便吃边聊了起来。
桌上三人皆是海量,酒过三巡,尚算清醒之时便停了下来。
陈博轩可比林宴要好说话的多,宋瑜不过提了一句,他立即便明白了。
告辞离开之时,陈博轩甚至将人送出了大门之外。
原本这趟也算是宾主尽欢了,只是意外若是被人所预料,又如何叫意外呢。
江余跟在宋瑜身后,宋瑜这会儿正与陈博轩说话,江余一眼注意到陈博轩身后,一个垂了头的兵丁正从里头走了出来,径直朝陈博轩走去,他原以为是有什么事儿。
只是当那人突然抬了手之时,江余看到他手中一闪而逝的兵器反光,立即吼道:“小心!”
江余这声吼刚出口,四面突然涌出一群蒙了面的黑衣人来。
此时天色已暗,不过尚且能看清楚人罢了。黑衣人手中的刀光闪烁,江余原以为是冲着陈容轩去的,没成想尽是连宋瑜都不放过。
看着朝宋瑜劈砍而来的兵器,江余心中一股暴虐之气猛的涌上来。
陈博轩毕竟是上过战场的,江余的一声让他立即便反应过来了,侧身避过了捅向他背后要害的刀。
陈府门前瞬间乱成一片。
宋瑜一瞬间便将江余一把护在了身后。
只是待江余抽了藏在靴子中的刀,矮下身迅速地一刀捅进其中一个黑衣人腹部时,宋瑜松了手。
说起来也不过眨眼间的事儿,到底是陈博轩家门口,在闻声从屋子里涌出的士兵赶到之时,那些黑衣人又迅速地退离了。
陈博轩制住了方才对他下手的人,可惜人一被擒住,不过一会便口吐黑血,显然该是死士之类的人了。
而陈博轩虽是避过了要害,却依旧被刀划了一道口子,那点小伤对于军人来说原是根本不必在意的,坏就坏在那刀上淬了毒。
接着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好在那毒虽然毒了些,但是到底伤口不大,又救治及时,陈博轩倒是没什么性命之忧。
三人倒是一道在陈府住下了。
将烂摊子交给闻讯赶来的官员,宋瑜便与江余一道回了给他们安排的屋子。
看着一点也不曾动容的江余,宋瑜有些头疼,他是想着叫江余有些自保能力,但是,这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着实让他有不祥的预感。
“小鱼儿,我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