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一惊。
寻时语摇摇头没有解释,只是执意想走,那跟来的小阁主听了哭得稀里哗啦,扯着寻时语不愿意松手。
寻时语摸摸那小阁主,和求索说了什么,求索虽然迟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离别时,寻时语用残臂从怀里拿出什么交给尚渝,摊开手是一面护心镜。
“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物甚,这江湖莫测,还请二位小心行事。”
尚渝本想拒绝,想想还是接过,郑重放进怀里。
“还有一事……”寻时语踯躅了片刻才继续道,“若你们还能见到无妄兄,只告诉他当初所说,都是妄言,请他珍重自己,莫要再惦念我这个废人了。”
尚渝愣了愣,最后点点头。
大漠天气瞬息万变,不能惜别,入大漠的队伍很快就启程,白飒和尚渝看见坐在马车上和他们挥手告别的寻时语一脸开怀。
对寻时语而言,离别难道是这么令人开心的事么?
白飒不解:“为什么他不肯见剑圣一眼再走?”
尚渝看着寻时语,不知道陷入了什么,半天才道:“可能是害怕见了就再走不了了。”
又或是不愿以残躯见那人,若剑圣看见寻时语因他成而今模样,怕是悔恨终生。
尚渝说这话时眸光沉沉,不觉竟流露出几分哀伤。
对于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白飒基本都选择缄默不接,想来就像是师父所说,他虽在练刀上有些天资,但对人情世故实在不怎么灵通。
尚渝揉揉眉,收回自己的情绪,自顾自往回走。
白飒跟着他,忽然尚渝顿住伸出手似乎想拉住白飒,最后手只举起一半又收回。
“白飒,你一直这么跟着我不会厌倦吗?”
白飒莫名,道:“这一路虽时有艰辛,却大开眼界,绝无厌倦。”
“不过终有一日,你也是会离开我选择自己的道路。”
白飒看尚渝垂着眼,看不出情绪,白飒想想道:“至少在把这条命还给尚先生之前,白某绝对不会离开。”
尚渝只是勉强露出一个笑,还想说什么却看有鸟飞来,尚渝诧异伸手让那鸟落在自己臂上。
白飒看尚渝取下一信,那鸟拍拍翅膀又走了。
“有什么事?”
“这是我师父有事给我传信的鸟,”尚渝一脸茫然,“他让我去西边两家联合的关隘找他。”
白飒想许是急事,便道:“那我们便快些启程。”
尚渝又看看那字迹,闷闷应了一声,想起求索之前给他的信,告诉他那穆庄主被毒死,请去验尸的人是医圣关门弟子邵无晦。
求索最后写道:那邵家小崽子恐怕是追着你的行踪来的,一切小心行事,当心有诈。
尚渝看着依旧一事无知的白飒,闭了闭眼,最后道:“白兄说的是,我们尽快启程吧。”
说到最后,竟有几分苦涩之意。
快马加鞭两月有余的剑圣终是赶在初春回到了阑春山,怀着几分希冀上山,却看见空无一人的小阁。
冰棺上有血,一旁有一小滩凝固的毒水。
剑圣顿觉心如死灰,跪坐在棺前两日,再起身眼底已全是风霜,提着剑,一步一步,向那西边去。
与此同时,尚渝和白飒已经过了万佚原,那关隘近在眼前,可能两次伐南这里都是主战场的原因,只觉四周荒凉,死气沉沉。
这西边两家经两战重创现在已经合为一家,只是说的时候还是会惯称两家。
这一次尚渝被召来的原因不是治病而是吊唁。
吊唁那些因两次伐南而尸骨化做这万佚原寸土的先辈。
虽由已势微的西边两家主持有些奇怪,但作为两次伐南损伤最重的世家,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两人入关隘时发现这里已经早早停下了关内各处的家族。
他们来的已经算迟了。
第25章 西原
西边两家成名并不晚于那十二峰,只是所处位置实在称不上好,虽勉强算是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但因为离关中太远,来来去去的弟子三代内就能轮一趟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