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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融融的空调热风打出来,归晓后知后觉发现他这次主动关了窗。深冬雪夜,反倒触动了她对年少时夏日的回忆,那时最喜欢蹭他的车坐,三十几度的烈日下,耗他的汽油,车门紧闭,吹空调。
路炎晨从裤袋里摸出烟盒,咬了根烟,又去摸中控台下的储物盒,手指滑来滑去地找着什么。归晓探手拿起打火机,递过去。
这一找一递的配合,太熟悉了。
路炎晨咬着烟,没接,过了几秒后将烟从齿间拿下来,扔进储物盒。
到了地方,秦小楠趴在后座上已经睡得香甜。小蔡对路炎晨双手合十,用气音说:“路队,千恩万谢,改日再聚。”小蔡说完,先下了车。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归晓解开安全带,望了路炎晨一眼。
路炎晨搭在方向盘上的中指,微抬了下,意思是:不用谢,她可以走了。
整晚的跌宕起伏,让大家都有些脱力。
幸好,这一天算是结束了。
回到酒店房间,归晓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小蔡正在和老公打电话,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这传奇的一天。小蔡是个心大的东北妹子,事儿刚过去也不后怕,还笑呵呵地一个劲儿夸“归晓那朋友”有多男人:“老公你不知道,长得可白面小生了,偏就带着一股子正气,果然这男人一定要当过兵才好。哪怕在部队里就两年,也脱胎换骨了。”
那边,东北汉子在抗议老婆夸别的男人。
小蔡和老公甜蜜地拌了几句嘴,断了线,神秘兮兮凑上来:“归晓,你是不是和路队处过?说实话?你们两个在车上并肩坐着我就觉得气场太不对了。”
“没,”归晓擦着长发,“就是校友,不熟……没话说才显得尴尬。”
小蔡还是觉得不对劲。
不过,谁没有个过去呢,归晓不想说也情有可原。
因为“找车之恩”再加一个“救命之恩”,小蔡在之后的几天,特地买了不少贵重的礼物,想专门给路炎晨送过去。
短信来来去去的,小蔡又偶尔抱怨。最后搞得归晓听到小蔡手机的动静,比对自己手机来电还敏感……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心脏肯定受不了,索性去跟另外三个同来的男人到处转。其实这里不大,挺特别,不少中蒙文字的商店。
随处能见蒙古人,民风淳朴。
归晓还跟着去了个中蒙俄商品展洽会,听不懂蒙古人说什么。
不过买了些东西,人家说是可以开车帮他们送到酒店,卖东西的老板车倒是和路炎晨的那辆车很像,都是归晓不认识的,俄罗斯产的车。送货的人随口说:“俄罗斯的车比较扛得住冬天气候,能装东西。”
归晓点点头,好不容易暂时忘记了他。
又再次想起。
晚上闲下来,她也会在酒店房间里坐在窗边,看二连浩特的夜景。
当初那场感情,表面上看伤了他比较深,可能只有她和路炎晨这两个当事人才清楚,那是一场两败俱伤的分离。
她一直想再见他,毫不掩饰。
可路炎晨的态度也很明显,最好日后没瓜葛。
就这么熬到了离开内蒙的前两天。
小蔡突然抱着手机高兴起来:“我还以为他给我的是假号呢,一直没回音,当兵的可真不容易,三天前发的消息,今天才回过来。”
归晓不懂她说谁。
小蔡匆匆解释,是那天吃饭要了秦明宇的手机号。
没想到,发过去三天消息了,今天才回复。
“快,快,他们是今天好兄弟吃送别饭,一堆退伍兵都在二连浩特市区呢。”
归晓头皮发麻:“他们内部吃饭,我们去干什么?”
“你以为我这么不懂事啊。是人家路队点名让你去的,要见你,我这是为报答路队的恩情,一定要完成任务啊,”小蔡说着,翻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堆昂贵东西,“顺路,送礼。”
他要自己去?
归晓不太信,那晚,他态度很明显。
她犹豫着拒绝了,让小蔡自己去,小蔡很是郁闷,还想再劝,电话打来了。小蔡接起来喂了声后,马上将手机贴上归晓的脸。
“归晓阿姨,我爸和路叔叔都喝多了,你快来,大家都走了,我自己弄不了他们。”
归晓默了默。
怎么说他就算退伍了,也曾是个中队长,他那么多战友总不会真把他扔在那。
归晓直接揭穿:“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不编这种谎话了。”
秦小楠闷闷叹口气:“归晓阿姨,你是路叔叔的初恋吧?”
归晓……
秦小楠声音委屈:“路叔叔喝多了,好可怜。”
归晓想象不出这种画面。
秦小楠嘟嘟囔囔:“眼睛都红了,在和我爸讲你们过去的事。”
归晓态度软了不少,嘱咐:“你……看着点他们,这么晚了,我就不过去了。”
她话刚说完,电话旁有他的声音,不太清晰,模糊着叫了声“归晓”。
两个字,生生拽着她的心。
一路沉下去。
归晓把手机塞到小蔡手里:“你和他要个地址。”
小蔡看归晓拿上羽绒服外套,倒是很惊讶,那个小男孩还真是人小鬼大,怎么成功劝服的?不过小蔡挺高兴,合计着或许能给归晓和救命恩人搭个红线,也没多废话,拎上几袋子东西,问了地址,马上带归晓出去了。
一个小饭店,被秦明宇包场了,还特意布置过。
在门外有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