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会告知,但小人看少爷以前来过,以为知道所以才没说的。”
“这家店我分明是第一次进!你就是忘了讲,想赚这道菜钱!”
“小人的意思是少爷以前来过厉城,那次在城中空地上——”
“闭嘴!”
颜沉起身怒喝。这件破事就够气人了,他还敢提以前那件大破事!
“这桌腌臜腐余我们不要了!钱也不会给你!”
“惹得四位尊客不开心是小人的责任,这桌钱肯定不能收。”
厉城人戾气重,生气起来好打好砸,外城人一来也会入乡随俗染上这个坏毛病,牙郎以为他们也是如此,没想到只是不要饭钱,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少主,别跟这黑心店废话了,我已经恶心得待不下去了。”玉姐说着站了起来。
牙郎连忙让到一边,嘴里还在不住道歉:“要不小人送坛美酒予四位?”
“不要!肯定又是什么鬼东西酿的!”颜沉没好气地说,牵着林琅从他身边走过。
寄生一直没说话,走到牙郎跟前把他瞪着,问:“是什么人肉?小孩子的?”
牙郎以为这个少年要和自己探讨这道名菜,手舞足蹈道:“这大钵炖肉需用火炖好长时间,小孩子的肉太嫩太稀,经不住,所以大钵炖肉一般是长成后的人肉。其中最佳的是二八岁的肉人,但是这种年纪的肉人少又贵,所以大多是用二十冒尖的,味道上有所差别,但是鄙店庖夫经验老道手段高明,好些尊客尝过后都以为是二八岁的呢。”
看着牙郎聊起这种事神采奕奕的模样,四人又有了吐意,连骂人都觉得恶心,片刻都不想停留,步履匆匆地出了店门。
寄生面色晦暗,抢过玉姐的马鞭,跳到驾席坐好,等另外三人上车了,甩开马鞭跑起来。因为是城里,不能跑太快,但已算是飞驰了,朝着厉城南门的方面直奔而去。
车上的人默不吭声,都知道寄生铁了心要离开这个地方。玉姐自然是开心的,凌厉的眼神一直注在林琅脸上,很得意很胜利。颜沉也不反对寄生的做法,只是担心林琅还想留下玩两天,所以也看着她,等她说话。
林琅木板脸,愣愣地盯着地,被风吹乱的头发在脸上扫来扫去。颜沉举起袖子帮她挡风,避开玉姐的眼色,小声问:“林琅,你还想留下吗?”
林琅当然想留下,可是其他人相左的态度这般明晰了,和他们都闹翻脸只会寸步难行。但是她必须留下,黑羽箭已帮自己破开一道口子,就这样离去简直就像临阵逃脱的弱者。
“林琅我问你,”寄生忽然说话了,没有回头,“你怎么知道那是人肉,难道你以前吃过人肉?”
林琅不做声,表情波澜不惊。
玉姐一听回过味来,也跟着问:“是啊林琅,你只有吃过人肉才会知道人肉的味道,你以前肯定吃过吧。”
林琅还是不说话。于是玉姐对颜沉说:“少主,这件事你一定要问清楚,和一个吃过人的人同行,我们害怕。”
“你们两个少说几句,先离开这鬼地方。”
颜沉收回袖子,靠到车缘上,脸色也阴沉了。
林琅把肉吐出来,说这是人肉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当即震惊得把嘴里的炖肉吞了下来,忍住没问就是怕变成现在这样。
之后暗自想过,林琅以前是流民,流民因饥饿/难耐吃人的惨剧他听说过很多,从来都是悲痛多过嫌恶,只是没想到林琅也曾陷入这等地步。
颜沉心痛不已,对林琅的怜悯爱惜更多了,扭头去看她,虽然跟刚才一样不言不语面无表情,却自以为从她脸上看出了哀伤和落寞。
其实林琅根本不在乎他们的质问,心里还在烦恼该如何劝他们留在厉城。眼看马车离南城门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来越焦急,可是仍旧没有找到理由说辞。
这时,一条黄鼠狼突然从车前横穿而过,把两匹马吓乱了阵脚,跳蹄乱踩地撞到了一起,差点翻了车。
寄生赶紧跳下车,跑去牵住辔头将马稳住,恼火地朝黄鼠狼跑掉的地方看去,没想到它还在,偷偷摸摸地躲在墙根,滴溜溜的小眼睛里闪着嘲讽的贼光。寄生愤怒大喝,黄鼠狼这才往后缩了缩跑掉了。
寄生骂骂咧咧地跳上车,抓起马鞭继续走,可就在此时窜出来六个人把马匹和车身牢牢制住。
车上的人还在发愣,大道两头突然涌出几队人马把他们围了起来,随后一抬八人乘舆从正前方缓缓走来。
乘舆上面端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他衣装奢华,神态傲慢,乍一看还算体面,但身体消瘦面色蜡黄,要么是有隐疾要么是被过度的酒色消磨成这样的。
颜沉认识他,是黄叔正的长子黄雷,跟他父亲一样没有德行。
“颜兄来了,自上次以后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谁知你又来了。”
黄雷说着戏谑话,脸上笑容满满不见和善,四周围的家仆怒气汹汹,腰带上都别了根短棒,意图已十分明显——
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寄生的暴脾气早就点燃,此时握着马鞭慢慢站起,车上的人见不着他的表情,但车下的恶徒们陡然间紧张起来。
颜沉赶紧按住寄生,对黄雷说:“请吧。”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界,他们势单力薄,还是先配合下吧。
黄雷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往黄府大宅开去,所经之处飞沙走石人狗逃窜,分明是城中恶霸,这伙人还得意洋洋的。
颜沉四人的马车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