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打算过两日去镇上买纸张。
买纸张就需要用银子,薛陆大包大揽的便去找钱氏了。
可这时候钱氏也犯了愁。眼看到了收冬小麦的时候,每年到这时候都有一些地会卖出或者租赁,薛家人多,地虽然有十几亩,可架不住人多吃的也多,而且薛陆读书又是烧钱的行当,一来二去家里想添些地都捉襟见肘。
薛陆是瞅着吃了晚饭大家都走了的时候单独和钱氏说的。若是往常钱氏二话不说也就拿银子给他了,可薛陆娶亲光聘礼就花了十五两,摆酒席什么的又花了五六两,家里攒的那点子银子早就去的七七八八,如今也就剩了十六两银子,满打满算的也只够买两亩好田了。
可纸张贵,去买一趟恐怕少不得三五两银子。
钱氏皱眉,“一点都没了?”
薛陆不知钱氏的难处,点头实话实说,“还剩三五张了。”
钱氏点头,那确实耽误不得了。
“你先回去休息,娘和你爹商量商量。”钱氏道。
薛陆不懂钱氏为何这次给钱如此不痛快,但是他也没多想,反正他娘早晚会给银子给他,于是就说了声回了自己房里。
薛陆走后,钱氏对刚进来的薛老汉道:“老头子,这可怎么办,地咱们想买,可陆儿读书也耽搁不得啊。”说着便将薛陆要银子买纸张的事告诉了薛老汉。
薛老汉一辈子老实,平时更是沉默寡言,他拧眉听完,也只是叹了口气,“唉,要不让陆儿先缓些日子?”
钱氏纠结:“这陆儿好不容易对读书上心,我听老五家的说陆儿很是聪慧,只是之前贪玩些罢了。”
钱氏一句贪玩便将薛陆之前几年浪费的银子抹了去,若是柳氏等人听见,少不得一顿闹腾。但薛老汉是薛陆的爹,虽然对自己儿子有所不满,但是也是满心希望薛陆能够好好读书能够考取功名的。不说考取状元,就是考个秀才回来,那也是几代人都种地的薛家祖上烧了高香了。
“明儿再说吧。”
遇上这种拿不准主意的事薛老汉一向不愿多想,明日再说吧,也许明日老婆子就有法子了呢。
而薛陆回了房,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常如欢道:“和娘说了?”
薛陆郁闷的点点头,“娘先让我回来了。”
而常如欢思量一番,却觉得钱氏估计那边没银子了,如果不然以钱氏的性子绝对不可能拖着。
所以第二日吃了早饭常如欢先把薛陆打发回去读书,自己留在了最后。
钱氏看出她有话要说,还以为常如欢是找她要银子,便道:“你先回去吧。陆儿和我说了。”
常如欢一笑,道:“娘,是不是家里银子不够了。”
钱氏一惊,抬头看她,“谁告诉你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常如欢,心里思索这媳妇还能知道家里多少银子不成?
常如欢在凳子上坐下,对钱氏道:“没人告诉我。只是我想着这段时间我们成亲肯定花了不少银子,现下又快到了收冬小麦的时候,有些地可能也要买,是怕家里银子不够,所以我想和娘说,若是银子不够,我这里还有五两嫁妆银子,给夫君买纸张的银子就从我这边出吧。“
钱氏淡淡的看她一眼,道:“薛家还没到用媳妇嫁妆银子的时候。”
这些日子外面传的很不好听,说薛陆扒上会读书的媳妇,每日和媳妇关在家里不出门,也不知道在屋里做啥。
这些闲话钱氏自然不会当真,可若是她真的用了常如欢的嫁妆银子,那薛家就真的理亏了,到时候闲话更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常如欢却没料到钱氏会如此说。钱氏为了小儿子读书,不惜得罪几个儿媳妇也要将全家住在一处,一家子的嚼用更是紧紧握在手里。却不想钱氏居然是个不动媳妇嫁妆的婆婆。
常如欢想到几个嫂子,一时间心里颇不是滋味。说到底这个家是被薛陆拖累了。几个大哥大嫂连带着孩子都是老实能干的人,若是分了家,想必他们都能过的很好,只是因为有薛陆的存在,一家子勒紧裤腰带,大的小的委屈着就为省银子给薛陆读书。
“可是.....”
钱氏皱眉,“没什么可是的,银子你留着傍身吧,等陆儿赶考的时候,少不得要用银子,到时候你再添上不迟。”
常如欢无奈,只好点头,“那好吧,不过我听说县城的书铺可以抄书赚钱,或许我可以试试。”
钱氏点头:“这些都随你,只别耽误陆儿读书便好。”
婆媳两人没那么多话要说,常如欢便出门去了。
吴氏正从屋里出来,凑到柳氏跟前咬耳朵,“你说娘刚才和老五家的说什么呢。”
柳氏恨恨的说:“婆婆的心都偏的外面了。”她瞥了眼五房关上的房门,继续道,“就婆婆的儿子是个宝,咱们的儿子就活该是棵草。老五每日读书以后有出息,可咱们的儿子每日还在地里干活呢。”
她这一说,吴氏眼珠子却转了转,于是和柳氏打哈哈两句,便匆匆回了二房的屋子。
“唉,你不洗衣服了?”柳氏见吴氏匆忙走了,赶忙喊道。
吴氏回道:“待会再洗。”她突然有个绝妙的主意,可得赶紧和儿子说去。
“哼,偷懒就偷懒吧还找理由,衣服早晚不都得洗。”柳氏嘟嘟囔囔的说完看到三房八岁的薛菊正费力的洗衣服,顿时不说话了。一撇头见小柳氏默不作声的洗衣服,顿时哼了哼,将自己手头的衣服扔了过去,“都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