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知道孙长贵与周功立的关系,也知道付大明很器重她,所以,被孙长贵骂了,也不敢辩解,只把脖子一缩,嘟囔道:“我亲眼看见的,是真吵。”
付家兄弟本来以为今天唐萍与马上荣杜妥了,造纸厂马上就能复工了,正在召集工人们开会,做一些复工的准备工作。得知唐萍被马上荣骂回来了,会场上当即就乱了,兄弟几个顾不得安抚工人,心急火燎地跑下山来,逼着孙长贵拿主意想办法。
照马上荣这种马脾气,要把她的思想工作做通,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和精力。
“等不起啊,孙书记。”付老大一开口,就是一脸苦相。“工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又开始闹着结算工钱走人了,那几个拿钱哄住的炮手,这回跑得一个都不剩了。”
付家老三哭丧着脸,连连说:“是啊,是啊,孙书记,你去厂里看看吧,现在就是要开工,也找不到熟练的人手了。”
庄二子骂道:“妈的,这造纸厂要是垮球了,大家都她妈的喝西北风去吧。”
孙长贵听得出来,这庄二子是骂给自己听的,那些在造纸厂入股的头头脑脑,几乎都是孙长贵口头做的担保。
“叫,叫,叫,你叫个屁。”孙长贵也没好气了,“要不是你二愣子惹是生非,哪里有这么多的麻烦?”
庄二子脖子一梗,嘟囔道:“要是依着老子的脾气,老子现在就回去抱炸药,跟马大叉同归于尽。”
李明忙制止说:“这是犯法的,使不得。”
付老大踢了庄二子一脚:“你滚一边去,狗肉上了不正糖的家伙。”
庄二子抽抽鼻子,悻悻地走了出去,几步就晃进了唐萍和庄向阳所在的房间。
庄向阳一直很看不惯庄二子在乡里横行霸道的作为,今天踩破了某家的大棚,明天摸了某家小丫头的胸,三台村庄姓村民多,常常会有人家被庄二子欺负了,敢怒不敢言,都要告到庄向阳这里来。
庄向阳也是难办,又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事,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得,拿这个二愣子没球好办法。
几次与孙长贵交换意见,想让孙长贵管管这个二愣子,可孙长贵总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劝庄向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庄向阳心里很清楚,孙长贵与付家沾亲带故,又因为付大明的关系,明里暗里在替付家开脱。
上次新泉事件中,庄向阳指挥庄姓的人把庄二子绑了,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庄二子是个粗人,也看得出来庄向阳对自己的态度,所以,见了庄向阳也是狠刺刺地翻白眼,不把她这个乡长放在眼里。
刚才她在门外只听见唐萍说话的声音,想进来打探打探消息,如果她知道庄向阳也在房间里,恐怕也不会晃进来。
庄向阳正和唐萍议论马上荣的无赖,见庄二子进来了,便收住了话头。
要说庄二子佩服谁,也就只有唐萍。
她是一个逞强赌狠恃强凌弱的人,最怕也最服的就是打不过的人。上次新泉事件中,庄二子见识了唐萍的身手,嘴里虽说不服气,心里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庄二子咧了咧嘴,算是和庄向阳与唐萍打过招呼了。
庄向阳别过脸去,装着给唐萍添水,故意不看庄二子。
庄二子鼓着个眼睛,问:“唐萍,怎么搞的,马大叉不老实,你扇她还不是现成的。”
“我是去跟她杜工作,又不是去打架的。”唐萍笑笑,又说:“再说,她是村子里的长辈,怎么好跟她动手呢?”
“屁!这种为老不尊的家伙,你还以为她真是你爹了?”庄二子真她妈的没脑子,哪壶不开偏偏提哪壶。
唐萍正在气头上,便站了起来,说:“二愣子,你她妈的嘴巴欠抽呢?”
庄二子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便轻轻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你看我这张破嘴。嘿嘿,我是说,你是区上的干部,有度量。要是马大叉敢骂到我头上,我才没有这客气,老子非把的屌啃了不可。”
看庄二子神气活现的,庄向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说:“哼,你以为她不敢骂你呢?真是的。”
庄二子急了:“妈的,她敢!”
唐萍忙说:“算了,算了,都怪我工作没做好,耽误了事。我继续做工作,她马上荣就是块石头,我炸也要把她炸开。”
“她要是块石头就好了,我庄二子早填上炸药,轰她个球了。奶奶个熊,这造纸厂个把月没放炮,老子耳朵都不舒坦了。”
说着,庄二子弯起小拇指,从耳朵里抠出一堆耳屎来,恶心的庄向阳一口水憋在嗓子眼里,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
好不容易把嗓子眼里的水强咽了下去,庄向阳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说:“我去看看食堂里饭准备得怎么样了?”说完,扔下唐萍和庄二子两人,走了。
庄二子看庄向阳出去了,对着她的背影骂道:“麻辣隔壁的,乡里这帮怂包蛋,就知道补偿补偿,补偿个鸟啊?”
唐萍低声问:“二愣子,你们是不是真怕了马上荣?”
庄二子脖子一梗:“狗屁,她们当干部的怕,我们付家兄弟怕个鸟!”
“我想也是的,你庄二子向来是天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