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他就听到了伍子昂的轻鼾,并不吵。秦歌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可以正常的呼吸了。但他不敢转身,只是拉紧了被子。床……太小了。就在秦歌努力让自己睡著时,身後的人有了动静。闭著的眼陡然睁开,一只不属於他的手伸进了他的被窝。
秦歌的身子瞬间僵硬。那只手伸进来後搂住了他,然後一人砸吧著嘴,说著呓语拱进了他的被窝,把他锁在了怀里。
“再来壶,烧酒……真冷……”睡著的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因为冷,所以想找一个暖和的地方。暖和的地方知道了,他舒服地吁了口气:“真暖和……”然後美滋滋地继续睡。被他锁在怀里的秦歌不是暖和,而是浑身发烫。伍子昂的头紧紧贴在他的身後,手揽在他的腰上,炙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脖子上,带出了战栗的小疙瘩。
秦歌不敢动,呼吸急促。身後的人似乎又觉得床太小了,睡得不舒服。脚伸出被子把那条多余的被子踹下床,再把两人的被子弄了弄,这才又舒爽地吁了口气,呼呼大睡起来。只是他这麽折腾了之後,放在秦歌腰上的手到了他的胸前。秦歌忍不住要呻吟出来了,很想一脚把身後那个鸠占鹊巢而不自知的家夥踹出去。可是……舍不得。又有些眷恋著这种让他战栗的相拥。只有在这人睡著或喝醉之後他才能与他如此相近。
身後的人已然睡死了,连鼾声都重了些,可秦歌并不觉得吵。在那鼾声中,全身发烫的他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睛也睁不开了。嘴角微微勾著,秦歌就那样睡著了。在他睡熟之後,他被人极轻地翻了个身,然後被那人轻轻地搂住。又变得冰凉的脚被温暖的脚暖著,衣服内一只温暖的大掌轻抚他的背身,让他忍不住溺毙在那温柔里,再也不要醒来。秦歌从来没有睡得这麽舒服过,在梦中,子昂温柔地看著他,好像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放下床帐的床内仍有些昏暗。秦歌愕然地发现自己居然窝在伍子昂的怀里,对方仍没有醒。一手被他枕著,一手搂在他腰上。秦歌的身子瞬间僵硬,若让子昂发现他们这麽睡了一夜,他今後会不知该怎样面对他,还好子昂在睡著。轻轻地把腰上的手拉开,秦歌慢慢退出被窝。给伍子昂掖好被子後,他轻手轻脚地从床脚处下了床。他一离开,伍子昂就醒了,眼里的清明和脸上的笑哪像是刚睡醒的。把头埋进被窝,伍子昂大力地吸,真不想起床了。
沈溺:第二十四章
在秦歌已经收拾好心情,平静地窝在榻上喝温桂专门为他买来的豆花羹时,伍子昂才打著哈欠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见到皇上,他立马不好意思地说:“皇上,臣起迟了。”
秦歌淡淡道:“无甚要事,多睡会也无妨。”想到昨夜,他避开伍子昂的注视,专心喝豆花。
温桂在一旁道:“王爷,奴才给您端热水去。”
“谢谢温公公了。”
温桂出去了,伍子昂来到皇上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您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怎麽这麽早就起来了?是不是我的睡相不好扰了皇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歌克制著心悸道:“朕昨晚睡得很好,只是朕习惯了早起。至於你的睡相好不好,朕不知。”
伍子昂笑了:“那就好,那就好。刚才起来发现我居然盖著皇上的被子,我还想是不是我的睡相不好,抢了皇上的被子。”
这人是故意的吗?秦歌抬眼,那张笑得温柔的脸让他看不出。秦歌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他垂眸道:“没有。该是朕起身後你误钻进朕的被子里了。”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伍子昂松了口气。这时候温桂端来了水盆,伍子昂马上起身去洗脸漱口,放过了呼吸已经开始不稳的皇上。
洗漱完了,伍子昂没有再提昨晚的事,而是兴致浓浓地和皇上说起了在梁州的这三年他遇到的人与事,说梁州哪里的他在梁州如何想念京中的皇上,说得秦歌只是静静地听著。
自从伍子昂回京後,秦歌对他的那份感情越来越浓。若说这三年他能撑过来,那在他与伍子昂“亲密”相处了这麽几日後,他却是再也无法熬过孤独了。他可以忍受伍子昂不在他的身边,却无法忍受他不再是伍子昂心中最重要的人。
虽然伍子昂不止一次和他说“皇上是最重要的人”,可一旦伍子昂成亲後,一旦他有了子嗣,“皇上”还会不会是他最重要的人,秦歌不敢想。他与伍子昂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那份亲昵却绝对不能说出口,绝对不能让这人知道。苦涩的甜蜜他只能藏在自己的心底。
明天,伍子昂要回梁州,不再是如往常那样一走就是许久之後才能再见一面。秦歌却已经开始想念了。这人不在京城的日子里,他怕是又会睡不著了吧。这样的患得患失,让他难受,但又无法放下。醒来时在子昂的怀里,这样的梦他曾经做过无数次,今早却是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今晚还会吗?今晚子昂是否还会下意识地钻到他的被窝里,鸠占鹊巢,是否还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搂住他,让他在他的怀里醒来。
秦歌知道自己越来越贪心了,在子昂的温柔越来越让他沈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