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不大的院子里漫步,谈著朝中的一些事。说起政事,伍子昂不再是刚才那个讨主子欢心的人,脸上的严肃不比秦歌的少多少。这也是秦歌很喜欢他的一点,在政事上,子昂有时比他还要严谨。有他在身边,自己确实轻松了不少。
消完了食,伍子昂就让秦歌回了屋,两人在屋里下棋品茗,带皇上出来吃饭,怎麽能没有好茶。温桂收拾了碗筷後就躲到偏厅里去了,估摸著该添茶水了,他会提了热壶进去,添好茶水後就又躲到了偏厅,不打扰两位主子。孔谡辉无事便在院子里练练剑,活动活动筋骨,也不进去打扰两人。
天渐渐黑了,伍子昂和秦歌才从屋里出来,他们该回宫了。送皇上到了宫门口,伍子昂没有进宫,他得去新府走一趟,看看伍献和伍涣那边有没有什麽需要他拿主意的事。看著他离开,秦歌才转身进了宫,等他回到东暖阁後,今日的小小的甜蜜被他锁进了心底的箱子里,等无事的时候再拿出来细细回味。
刚踏上新府门口的台阶,伍子昂就被伍献拦下了。
“王爷,柳小姐病了,她的婢女来送信,说柳小姐想见王爷。”
伍子昂皱了下眉,问:“可严重?”
“说是受了风寒。”
伍子昂想了想,问:“府中可有何要事?”
伍献道:“没什麽紧要的事。晌午那会儿梁州来信,说姑奶奶他们後日就能抵达京城了,让王爷您到时候去接著。”
伍子昂点点头:“姑奶奶的屋子收拾出来没有?”
“已经收拾出来了,炭火盆也点著了,等姑奶奶到的时候,屋子里绝对不会有潮气。王爷和两位少爷的屋子也收拾出来了。”
“那就好。”抬头看看天色,伍子昂道,“我去柳府走一趟。今晚我不回来了。”
伍献一怔:“王爷您晚上……在柳府过夜?”这还没成亲,不好吧。
伍子昂抬手给了他一记爆栗:“我进宫。”说罢,他转身上马,先去买些东西再去柳府吧。
一听王爷晚上是进宫,伍献捂著被敲疼的脑袋低声咕哝:“又进宫。皇上怎麽不赐一处离宫里近的宅子?这天天晚上议事,王爷都回不了府。”随即,他又自语道,“不过进宫也好,万一哪天皇上不让王爷进宫可就糟了。”想到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伍献也不敢再耽搁,赶紧跑回去做事。
买了些点心还有女儿家会喜欢的胭脂水粉,伍子昂骑马去了柳府。根本不必通报,掌门的一看是梁王,马上大开府门把他迎了进去。柳冉带著长子出来迎接,得知他是来女儿的,笑得合不拢嘴。没有拉著他说话,柳冉亲自把伍子昂带到了女儿的闺房,并贴心地把女儿房里的婢女们喊了出来,留两人独处。
看著靠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有些削瘦的女子,伍子昂把点心和胭脂水粉放在床边的矮几上,温声道:“这是在‘碧源居’买的点心,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麽样的胭脂,各买了一种。身子好些了吗?”
伍子昂会来看她,柳双很是激动,也很委屈,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伍子昂赶紧掏出帕子,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虽然两人马上就要成亲了,可这种太亲昵的举动他还是做不出来。想了想,他把帕子放在柳双手里,道:“对不住,回京这几日太忙了,朝中也有不少事,所以一直没有来看你。”柳双的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淤痕,想到这是为他自杀而来,伍子昂心里很闷,说不上来的闷,不是心疼懊悔,只是闷。
柳双摇摇头,说:“只是受了些风寒,快好了。只是前阵子担心伍大哥,後来伍大哥没事了,可一直没有机会见你。”
梨花落泪,楚楚可怜,神色间尽是被人冷落的委屈与心伤。伍子昂不知该说些什麽,他很轻易地就知道如何让皇上开怀,却不知该怎样安抚一个柔弱娇贵的女子。想到最後,他也只想出一句:“别哭了,会哭坏了身子。”
柳双点点头,带泪的美目里是对这个伟岸男子的倾慕,这个男人比她记忆中更加稳重了,只是仍是和以往那样,与她相敬如宾。夫妻间本就该相敬如宾不是吗?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对她的心少了些什麽,可究竟少了些什麽,她又说不上来。
气氛沈默了一会,伍子昂道:“过了年我就来下聘。把身子养好,新娘子要漂漂亮亮的才成。姑奶奶天天念著你,过几日她就进京了,若是到时候身子好了,你就到新府里去陪陪她。”
柳双的眼睛顿时亮了,她含羞地点点头,心里刚才的那点不确定立刻烟消云散。伍大哥还是愿意娶她,没有因之前的事而有任何怨怼。
“我刚回京,很多人都在看著,总是往这里跑不大好。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成亲之前,让你受委屈了。”
柳双情不自禁地抓住伍子昂的手,摇头:“不委屈。只要伍大哥心里有双儿,我就不委屈。”
拍拍她的手,伍子昂温笑道:“比上回我见你的时候瘦了,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过了年,你我就成亲。”
“嗯。”脸上浮上两抹红晕,柳双赶紧收回不矜持的手,笑中是娇羞。
伍子昂起身:“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好生养著,等有空了伍大哥会来看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