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应着,护士便说:“首长累了,要休息了,大家都先出去吧。”
大家便默默地朝外面退,秦老爷子却又抓住我的手,突然朝我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冰凉冰凉的。我吓了一跳,忙低头要去看,只瞅到了一点绿,老爷子却已经又捏紧了我的手。
他手劲很大,我拗不过。我惊愕,却看他不住对我点头,做着手势,示意我别声张。
护士也不住对我使眼色。
我这才跟着出去了。
我一出去,曾女士马上就亲热地挽住了我。她好像显摆似地扬着声音:“小莹啊,你说你和月天办喜事儿,你们集团的人是不是都得请啊。”
我说随便吧,看月天怎么安排。
实际上我想说,我们俩都不想大办。但秦老爷子已经吩咐要大办了,我这细胳膊也拧不过粗大腿啊。
曾女士又说:“哎,你也是,月天也是,都不上心的样子。你说好歹你们都是集团的总裁,你那个什么建筑公司,下面还有那么多分公司,大家都知道他们总裁结婚了不请客,那多不好啊。”
好吧……我听懂了。
曾女士是在给其它妯娌显摆我的“身份”。
秦御韬的母亲听了,笑得倒是蛮亲切:“对了小莹,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还没开口,曾女士就接了过去:“我们小莹家里呢,朴朴实实的工人阶级,那出身要多干净有多干净。人呢也自强不息,大学修了双学位,自己踏踏实实,一步步努力,谁也不靠,居然做到了集团副总的位置。哎,我以前还担心我们家月天挑到个什么阿猫阿狗的,这孩子不成器,老让我c心。偏偏就这事儿,还误打误撞给弄合适了。你们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我的汗流了一茬又一茬。
莫名其妙,我觉得自己成了一把武器,名字叫“小莹牌圆月弯刀”,专供大家族里媳妇宅斗……
秦御韬的母亲笑得便有几分不自然,她哎哟了两声:“姐姐真是好福气,儿子那么有本事,找的媳妇也是女强人呢,不过我听说小莹以前男朋友不少的,是吧?那集团以前有个副总叫汪什么的,好像就是她男朋友,死了以后把全部家产都给小莹了呢。这缘分呢,也要看生辰八字的,姐姐你要不要改天去对对月天和小莹的八字,别跟那什么姓汪的一样,是相克的啊。”
哇擦!
我只想说这秦家媳妇儿的战斗力都不弱啊。
难怪秦月天不想我一个人过来。
曾女士已经摆出一副要斗到底的模样了,我只想说恕不奉陪。我便抢先,谎称想去洗手间,找到机会逃离战场了。
等我摸出来的时候,整个宅子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人都去哪儿了。
秦老爷子修养的这个老院子,看起来不大,其实里面弯弯绕绕挺复杂。我摸了半天才摸下楼,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下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老爷子怪不怪,平时看谁都不顺眼,今天见了那林小莹,怎么都说好?”
一个男人有些劝说的话语又传来:“哪儿都说好了,明明说她太瘦了。”
“那也是关心她!”女人没好气地说,“你没见老爷子不停让她多吃吗?你说说看,都是孙子,都是你们秦家的种,老头子怎么能偏心成那样呢?”
男人又说:“哪里偏心了,老爷子那是经常看见御韬,所以没多表现。你别心里不平衡,要不是我大哥那儿子离家出走了,那么多资源哪儿轮得到御韬得?”
我一听到这里,便知道这是秦御韬的父母在说话。
秦御韬妈愤声道:“我怎么平衡得了,你说上次御韬带回来那女孩,家世背景,哪儿不比这林小莹好。老爷子也就嗯嗯两声算了。你知道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老爷子给了林小莹什么吗?”
秦御韬父亲说不知道。
秦御韬妈便恨恨地:“是妈以前戴的那对翡翠耳环!那是你们秦家祖传的宝贝!以前姓曾的女人要过好几次老爷子都不给,这林小莹才第一次见面。老爷子居然把这东西塞给她了!”
秦御韬父亲显然有些吃惊:“翡翠耳环?爸以前不说他要带棺材里去的吗?这怎么随随便便就给出来了。你看清楚了?真是翡翠耳环?”
秦御韬妈便说看得真真切切。
这下秦御韬父亲也很不悦了,他说:“曾晓楼得不到是正常的,她本来就不是明媒正娶的,要不是生了个儿子,哪儿能进我们秦家。老爷子要平衡家里,不给你也是正常。但这林小莹还没嫁进来,就送这么大礼,也未免太不合适了。还偷偷摸摸送,这是怕我们说闲话吗?”
两人又继续嘀嘀咕咕,说了不少大概老爷子老糊涂之类的话。
我便又偷偷摸摸上了楼,寻到了另一个楼梯下去了。
等我出了宅子,到了外面竹林,摊开手看了看。
确实是一对雨滴形状的翡翠耳环。我对翡翠也算有点研究了,一看就知道这成色,当今世上已经算绝品了。
这绿绿得简直不带一点杂色,纯粹的冰种。
说句不好听的,我当时在缅甸和赵安蒂争的那根镯子,也比这耳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么一来,我倒真觉得秦御韬老妈气愤得很有道理了。
秦老爷子,出手相当阔绰啊……而且阔绰得,很没道理呀……
现在离晚上饭点还早,我便在竹林里瞎逛悠,出了秦家院子,外面还有大片的风景。门口的警卫见了也不拦着我,全像没看见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