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严鞑这个老臣也忍不住出口道:“姑.娘何出此言?”
这顾双城既已独揽功劳,李怀素暂时也没再出来说些什么,她为何还要将事情说出来?
双城轻声道:“每人都有贪念,双城也不例外,但终究于心不安,必须当众禀明。不管怎样,李怀素要杀公主是事实,但她告知双城霍侯住处也是事实。屦”
一时,众人无声,连玉负手看了双城片刻,又环众人一周,双眉微微皱起,“他人呢?”
这个他,不消说,众人都知。
也真是这一下,才发现那李怀素竟然并未到来。
“说来也是,这一早上都还没见到她呢。”连捷出言,脸上也是略有诧色,“方才派人到她屋中唤她,说是找不到人。”
众人心道,李怀素那种性.情,气不过拎包袱走了吧。
虽不知顾双城或是李怀素当初是如何知道霍长安所在的,可这似乎已经不是重点,关键时刻救兵既是她搬来的,各人并没多怨懑顾双城,却倒对这怀素生了丝愧疚之心。
霍长安看了魏无烟一眼,无烟下意识一拢衣襟,对连玉道:“那还是尽快将怀素找出来为妙,这里……倒是欠她一声歉意。“
连捷和严鞑相视一眼,“应当的。”
连玉眸光幽深,却不知在想什么,这时,一人支吾着说道:“她……她……可能自个走开,没准一会就回来了,你们知道,她那个人小气巴拉。”
众人一看,却是连琴,连玉却微微变了脸色,白虎本帮他垫了椅子坐下,他突然起来,一把扯过连琴的衣襟,“欣儿呢,是你俩把她藏起来是不是,朕既将人接了过来,便表明了态度,谁也不许动她。”
“我没有,臣弟不敢……”
“不敢?那你双腿打颤却是为何?”连玉微微冷笑。
连琴一惊,方才低头,连捷看不下去,沉声道:“你还敢在六哥面前玩心眼?李怀素若有个闪失,小心六哥剁了你的爪子。”
连琴一震,再不敢二话,拉拨了人就走。
司岚风走在最后,心头那阵怪异的感觉越来越重:连玉对李怀素……又想起客栈所见,心下微微一沉,公子那里……该不该告诉他?
*
在刀锋往脸颊落下的时候,素珍浑身发冷,心想老子竟是这般死法,也太难看太窝囊了,又琢磨这相必定要破了,该怎么阻止连欣杀自己……末了又想起冷血,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连欣冷笑,美丽的大眼里充满阴狠之色,她大喝一声,存心要素珍害怕,刀子便往她脸上猛划下去,素珍闭眼,低低叫了声冷血。
她小时候每次闯祸遇难,都是冷血在身边,不成想,这一声竟果喊来了救星,屋门忽地被撞开,一把长剑带着无比劲道飞射过来,将小刀打落,钉打在地面,刀尾犹自巍巍而摆。连欣大怒,扭头便喝,“谁敢动我的东西?”
“朕!”
默不作声前去捡剑的是玄武,白虎去替素珍松绑,冷冷出声的却是连玉。连欣惊得呆在原地,连玉眼梢掠素珍一眼,又看桌面上马鞭一眼,二话不说,走过去,将马鞭拿起,往连欣身上便是一记,连欣吃痛,怔愣的看着他,浑身微微发抖。
按她往日性.情,必定要夺门而出才是,此时却不敢。
连玉也不说话,执鞭的手狠狠一挥,朝连琴也是一记,连琴不敢躲避,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连玉这般,似乎不是生气,但眸中却是一片沉黑,一片寒气。
虽说这事他是以兄长利益而出发,这时却不敢有半丝怨怼,立下低头认错,“六哥,臣弟知错,愿接受责罚。”
连玉也不看他,扬手指着连欣,沉声道:“你若再胆大妄为,你施与他人身上的,朕也定回施到你身上。”
这当口,若是往日,霍长安,无烟和连捷等人都必替连欣求个情了,这时却都没有出声,一片肃静。
素珍看着连玉刀锋般的侧脸,心里不禁簌簌颤抖起来,竟如连欣连琴一般。
“臣弟现下便替李提刑疗伤,脸上的伤应不碍事,皇兄宽心。”连捷上前禀道,又伸手一招白虎,“虎儿,你留下帮忙。”
“是。”白虎连忙答应。
孟樵见机献媚道:“皇上,可需微臣召医工过来为李大人诊治?”
连玉脸色微微见缓,闻言颔首道:“医工不必,你唤人将府中最好的伤药每样都给七王爷送些过来,余人都跟朕出去罢。”
“是。”孟樵立下高兴的屁颠着去了。
很快,一干人退得干净。
临走前,连琴向素珍长长一揖,低声道:“李怀素,对不住了。”
“这次的事,是我们错怪了你,你放心吧。你脸上的伤,我一定好好给你治……不会留下疤痕的。”
连捷的声音在头顶传来,素珍定在门口的目光,方才匆匆收回,一诧问道:“错怪?恕怀素愚笨,不懂七爷的意思。”
一旁的白虎柔声道:“顾姑.娘已向皇上解释清楚了,那天,是大人助顾姑.娘请得霍侯爷来救驾。”
素珍本伸手去够桌上铜镜,看看自己此时一副什么尊容,闻言一震,“你说什么……”
她心头突然烦躁异常,几名丫鬟小厮送药物进来,连捷拈起袖子,将药具拿过,替她清洗,轻声道:“别说动手,便是斥骂,六哥也从没有对我们兄弟姐妹几个说过半句重话,他是哥哥,从小就让着我们,我们倒不像生在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