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为何,如今陈家传出消息,说陈家志哥儿相中了你家三姑娘……”李氏为难的紧,“这是怎么说的,两家都谈妥了的,这就要过礼了。突然这样,珍姐儿小人儿家要面子,出家的心都有了,老爷叫我过来问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沈氏立刻道,“实不知嫂子这话儿是打哪儿来的。前些天阿志过来我还跟他说呢,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要吃他的定亲酒了,我家太太连他定亲礼都预备着呢,如何能有这事?就是三丫头,每天就是在家做绣活,因她大了,去绣坊或是去薛先生那里我也不叫她一人去的,都是翠儿伴她一并去。倘真有此事,我焉能不知?”
李氏悄声问,“会不会私下……”
“这绝不可能!”沈氏断然否认,听这话已有些不喜,还是按捺着脾气道,“嫂子细想,倘是在外头,我在家不知,可咱们碧水县就这么丁点儿大的地儿,咱们都是县里的老住家,谁不认得谁?便是在家瞒了我,县里定早有风言风语,哪里等得到现在嫂子来问我?倘是在家里,我跟嫂子实说吧,三丫头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但有男子来,哪怕是亲戚,我也要她回屋避一避的。不为别的,家里两个丫头都大了,这会儿虽不比前朝,可男女大防也要紧的很。我岂是那等糊涂人?不说别个,我子衿今年十一,过几年也到说亲的时候。闺女家,名声比什么都要紧。怎会有那等事?再说三丫头,她也不是那等随便的闺女。嫂子别是给人诳骗了吧?”
李氏十分过意不去,拉着沈氏的手道,“好妹妹,你别嫌我,我这也是没法子。家里现在乱哄哄的没个清静,我也是烦透了。”
沈氏缓口气,“我怎能不知嫂子的为只,只是,这话嫂子可别再提了,我家三丫头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就因模样生得好些,招了人眼,便是没事,那些好事之徒也想编出些事儿呢。她在我家这些年,嫂子跟我时来时往的,焉能不知她的品性。我要有个同龄般配的儿子,再不能叫三丫头外嫁的。嫂子还是往陈家仔细问问,好端端的,总不能说变就变。”
李氏叹道,“不论是结亲还是悔亲,我只求痛痛快快的有个结果就好。别的事想不着我,这等事就都想到我了。”对长房不是没有怨怼,得罪人的事不自己出头。
沈氏亦叹,“嫂子这好歹是有个由头,再怎么说,你是嫡母,硬赖到你身上让你出头,你能怎么着?你说我家,还不是没来由的。就因我家丫头生得好些,倒成不是了。”
李氏忙又道了回歉,两人素来交好,沈氏也不想抓住此事不放,劝李氏道,“嫂子是瞧着康姐儿,不得已罢了,我如何不知。”
李氏被逼出头干这尴尬事,本就心里不痛快,沈氏一说,她险掉下泪来,轻声道,“没孩子时,我是日夜盼着。如今有了康姐儿,我是日夜劳心。我们那一家子,康姐儿到底没个同胞兄弟……”
沈氏少不得又劝了李氏一回。
至晌午,李氏便带着闺女告辞了。
沈氏好声色的送了她们母女出门,回屋也没与旁人提这事儿,当初她先打发了何洛,接着同样手段打发了陈志。何洛倒是个明白的,后来就没来的。陈志也没露过面儿,沈氏还以为他们都消停了,如何陈家又传出这样的话儿来?
沈氏觉着,得快些将三姑娘的亲事定下来了。
待此事想通,沈氏又叫了三姑娘来私下叮嘱了一番,让她近期都不要出门。
话说李氏回了家,家里还等着她的信儿。
李氏将沈氏的话照样同大儿媳杜氏说了,杜氏咬牙,“若真没这事儿,如何陈家会反口?”
李氏累得要命,见杜氏不信,也有些冒火,道,“你要不信,自己去问吧。”
杜氏忙道,“太太莫误会,我不是不信。只是,咱们亲自着人往陈家打听的,而且,先时都说好阿志秀才试后就把事儿定下来的,如今陈家反推脱起来。”
李氏揉揉额角,“猜度这些有什么用,我都去问了,根本没你说的那回事儿。你去陈家找陈大奶奶问个明白,咱家珍姐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如何能容他们这般怠慢?”
若能舍得这门亲事,早舍了,杜氏咂巴咂巴嘴,道,“阿志这样的人才,阖县也没几个。”
李氏索性不再理她。她虽是继母,该出的力也出了,该说的话也说了,还要怎地?
便是何忻回家,李氏也是照样同丈夫说的。
“我细问了子衿她娘,断没这事儿的。”李氏服侍着丈夫换了家常衣裳,道,“是不是陈家有意推脱呢?”
何忻眉心微皱,李氏轻声道,“我可是听说,阿志中秀才后,不少媒人往陈家说亲的。”倘陈家有了更好亲事呢。
何忻摇头,“不至于。便是有了更好的亲事,他家说一声,反正亲事没定,咱家也不至于赖着他家。”
李氏道,“若不然,我带着珠姐儿她娘往陈家走一趟,也问个究竟。”
何忻鬓间几缕银白,烛影下愈发亮眼,他少时便走南闯北的人,也猜度了几分,道,“少年人,总有糊涂的时候。若他能明白,亲事也结得。若一味糊涂,另给珍姐儿寻一门好亲事便是,又不是只他一户好人家。倘不是阿志念书尚可,我也不会想结这门亲。”陈姑丈家门第,与何忻家相当,哪怕这几年陈姑丈赚了大笔银子,但论生意稳定性,还是何忻更胜一筹。何忻之所以想结亲,是看中何志会念书,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