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道:“怎么会这样,奴日汗,是我不好,我对不住小满。”
说着两行清泪便滑落下来,奴日汗手捏成拳,关节咯咯作响,他摇头道:“不怪小姐,只怪奴日汗,奴日汗没有保护好小满。”
塔可古娜道:“小满从厨房回来不见小姐,我告诉她小狐来了,她便追了出来。”
吴越这才想起今日婉儿身上穿的乃是一袭白裙,她从不着素色,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竟想到这个法子引了小狐来将吴越带入林中。
☆、往日情份
自小满死后,吴越连日伤心难过,那缝了一半的大红嫁衣也被收了起来,再无心情去缝制它。
这日吃罢晚饭,塔可古娜将碗筷收拾下去,吴越走到桌边,正想抚一曲琴曲,门被人推开,一条人影奔入屋内,吴越一惊,未及反应过来,那人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吴越看清来人是应儿,身子不由往后缩了一缩,问道:“应儿来这里做什么?”
应儿眼中噙着泪水,道:“应儿来替小姐求情,求姑娘饶了她!”
吴越摇头不语,半晌才道:“她杀了小满,我如何能饶她?”
应儿泣道:“今日我去牢中看小姐,这才不过十日,她已瘦得皮包骨一般不成人形,求姑娘瞧在小姐往日情分上,放了她罢!”
吴越仍摇头,伸手去扶应儿道:“应儿,明日我求公子派人送你回长安可好?”
应儿被卖作丫环,便一直跟在婉儿身边,随她从江南到长安,又从长安到西域,十余年间,应儿与她寸步不离,婉儿一朝被关入牢中,应儿只觉自己有如断了线的纸鸢一般不知何去何从。
应儿连连摇头,道:“小姐脾气虽不好,可待应儿很好,应儿在世上已无亲人,姑娘若送应儿回长安,应儿又能去哪里安身?”
吴越一怔,对她忠心伺主有了一分感动,只听应儿又道:“一切都是应儿不好,八月十五那晚,便是应儿在姑娘琴上做下手脚,小姐知晓后,还怪了应儿半日。”
那晚吴越登台弹曲,琴弦无端断了三根,还好自己应对得当,不至贻笑大方,吴越这才恍然大悟,蹙眉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应儿低声道:“姑娘大些以后,小姐便常瞧着你的身影发呆,时常还问我‘我与妹妹,谁更美些?’”
婉儿千娇百媚,吴越清秀绝俗,便是阅女无数的妈妈,有次也瞧着她俩,笑道:“我这两个女儿,是并蒂的两朵花儿!”
应儿续道:“有次公子走后,小姐又问我,我道:‘自然是小姐美’,她却叹了口气道,‘男人喜新厌旧,应儿,你说公子瞧见妹妹,会不会喜欢上妹妹?’
女子心细如发,自古以来,女子皆因动情而更加敏感小心,应儿看出婉儿心思,便在中秋那日在吴越琴上做下手脚,想让她在台上出丑。
似是冥冥之中天意安排,婉儿所忧之事偏偏发生,依拉洪不仅买下吴越chū_yè,还重金为她赎身。
应儿低声道:“自那夜后,小姐几乎夜夜不能寐,整晚在床上辗转反侧,应儿无能,不能替小姐分忧,正自担心,过几日小姐竟自己想明白了,说公子这样的人,该与姑娘才配!”
前后想来确是如此,吴越上前又扶应儿,道:“我知道,应儿,你先起来。”
应儿连连缩身摆手,道:“姑娘若不答允应儿,应儿宁可跪死在这里!”
吴越苦笑一声,道:“姐姐后来变得不可理喻,竟在杏仁粉中掺毒想害我,又找了人烧我屋子。”
应儿惨然道:“公子与姑娘相识后,便再不与小姐亲近,小姐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吴越叹道:“天作孽,尤有恕,自作孽,不可活,她想害我,倒也罢了,可小满不该死!你走吧,我不会答允你的。”
应儿一怔,见吴越虽是满脸惨然,却未动心要放人,当下缓缓起身,向她施了一礼,道:“小姐那日冲动,酿下大罪,她如今在牢中,也是后悔不已,今日我去见小姐,她对我说:‘一切皆是我的错,我眼下只盼着公子将我早早地杀了,我好替妹妹:小满还了我犯下的罪孽!’”
说罢她慢慢转身往屋外走去,一边用衣袖抹眼泪,道:“小姐不让我来求姑娘,可我实不忍见她这样死去,仍是来了……”
吴越一怔,只觉心酸不已,只听应儿断断续续又泣道:“应儿不能救小姐,便陪小姐一起死,黄泉路上,仍做丫环伺候小姐。”
那声音凄凄惨惨,哀怨无比,吴越叫住她道:“你且等等!”
应儿转身,那张脸上已满是泪痕,她问:“姑娘还有什么话?”
吴越沉吟道:“她照顾我十年,我心中一直把她当亲姐姐待,她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我实在痛心之极。可人死不能复生,小满既已走了,我也不想她再死去,你且先回去,我见到公子,自会替她说情,早晚定会将她放出来。”
应儿大喜,立时便又扑倒在地,“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道:“谢谢姑娘。”
吴越见她头上已嗑出血来,心中不忍,递一方手帕给她,却听应儿又央道:“小姐被关在一间又潮又湿的牢里,虫子老鼠到处乱爬,一日三餐全是又黑又硬的饼,连口热汤都没有。在里面呆上一日,便似在地狱一日一般,姑娘好心,便帮人帮到底罢!”
吴越想起自己也曾身陷囵圄,沉吟片刻,道:“我不知公子眼下在哪里。”
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