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文字,正是自己每日晨昏都要念诵的《古兰经》,他心中大喜,道:“我一直想命人抄《古兰经》,可国内甚少有人写字!我要将这部汉文《古兰经》放在床头,每日诵读!”
依拉洪走上前,单膝跪了下去,道:“父王,孩儿求你答允一件事!”
阿萨兰汗与他父子心意相通,见他神情便已猜出八分,当下朗声笑道:“你是想求我赐婚么?”
依拉洪点点头:“孩儿对吴越一见倾心,求父王答允!”
阿萨兰汗笑道:“早该如此!明日父王便命人操办此事,一个月内你便可与她成亲!”
“不”,依拉洪摇头道,“父王与孩儿心愿未了,孩儿要等大事成了再与她成亲!”
阿萨兰汗点头道:“好,父王依你便是!”
厅中众人一阵欢呼响起,木克郎借着酒劲嚷道:“殿下,今日何不让大伙瞧瞧你那天仙一样的王妃?
依拉洪见众人已喝得七八分醉意,忖道:“你们这些模样,只怕会吓坏越儿!”
当下便摇头道:“酒是陈酿的香,时辰未到,不能启瓶,本王成亲之日,你自然便会见到了。”
木克郎大为失望,阿克木苏却想,世上美女,不会再有比婉儿更美之人了。
只听帕勒塔洪笑道:“我说那位姑娘比仙女还美上三分,木克郎,到时你可别成了疯子!”
当地相传,天山上住着仙女,谁要是见了,便会朝思暮想,变成疯子。
厅中众人哄的一笑,阿萨兰汗又命人送上牛羊肉,与众人畅饮起来。
这一夜众人饮得酩酊大醉,直至丑时才散去。
依拉洪也饮了不少酒,他让奴日汗自己去歇息,独自一人向吴越寝殿走去。
一路脚步轻快,他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越儿,他想,越儿定会和自己一样满心欢喜。
想到那娇羞模样,依拉洪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
走过自己屋前,却猛然止住脚步,他抬头望见已向西偏去的月亮,忖道,此时越儿早已睡熟,我何必扰了她的好梦?
可心中又舍不得等到太阳升起,便犹豫不决,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身回走两步。
便在徘徊不决之时,只听一人轻轻唤道:“殿下——”
一棵树后闪出婉儿身影,依拉洪愕然道:“婉儿?这么晚了,你怎在这里?”
婉儿退出大厅,却未离开,后来之事,她躲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听到依拉洪要将自己送给阿克木苏,如五雷轰顶一般,自己央可汗侍从安排自己献舞,原本是想再次唤起依拉洪对自己的爱意。
殊料,这曲自己苦练两月的舞曲并未让他对自己动心,却被他当牛羊一样赏给他人!
婉儿抱着一丝侥幸,在依拉洪屋前苦候半夜,终于等到曲散人尽,依拉洪走了回来。
“殿下,你骗了阿克木苏,到时如何向他交待?”婉儿心中惶恐不安,脸上却强挤出笑来,续道:“难不成要向他赔礼道歉?”
以依拉洪地位之尊,必不会低声下气乞求阿克木苏,婉儿想,此计不过是缓兵之计,事后向他赔个不是便了。
清冷月下依拉洪面若刀刻般冷峻,目光深邃有如冬夜寒星,他蹙眉道:“阿克木苏部落有最肥沃的土地,你过去,定能过上好日子!”
婉儿脸色大变,她强自镇定,道:“殿下如今厌了婉儿,便要将婉儿送人么?”
依拉洪道:“我曾答允你一年之后便送你回长安,当日你哭着说你死也要留在这里!”
他见婉儿脸已煞白,放软语气又道:“阿克木苏喜欢你,他定会好好待你!”
“不”,婉儿拼命摇头,眼圈一红,已有了泪花点点,“婉儿只想留在殿下身边!”
依拉洪道:“婉儿,我早说过,我心中只有越儿!”
婉儿一怔,颤声道:“男子三妻四妾,原本再平常不过,殿下贵为回骰太子,何以容不下两个女子?”
依拉洪微微一笑,脸上现出一丝温柔来,道:“我从前不知如何叫一心一意,直到见到越儿,这才明白,原来心里真正爱上一位女子,其他女子便都视而不见了!”
婉儿胸口像被人用针猛然一刺,立刻痛楚难当,她道:“婉儿伺候公子已近四年,一夜夫妻百日恩,公子一点昔日情分也不念么?”
依拉洪摇摇头,道:“如今我心里,只想与越儿一生一世,白日举案齐眉,夜里红袖添香!”
昔日这个男人对自己千依百顺,一掷千金,今日却如此冷酷无情,婉儿怔怔地瞧着依拉洪,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浑身像置入一个冰窖之中,迅速寒彻透骨。
半晌,她才颤声问道:“殿下在见到妹妹之前,可曾也这般真心对过婉儿?”
初次相识也是在八月十五,婉儿上台献舞,依拉洪一眼看中自己,从此燕燕轻盈,莺莺娇歌,让自己时常忘了身在何处。
可不过四年,眼前男子,却让人陌生到不敢相认。婉儿心如刀割般痛着,泪珠儿一串串地滚了出来。
依拉洪见她面容惨淡,心中不忍,说道:“婉儿,你很美,我那时见你第一面便喜欢上了你,可是——”
他顿了一顿,才又续道:“你和越儿不一样?”
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婉儿身子不由向后仰了一仰,险些跌倒在地,心中立时有一千个,一万个为什么涌了上来,真恨不得将自己倾心的这个男人的心掏出来瞧瞧,为什么他会负了自己。
只因为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