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人打坐不宜吵闹,伊舟吃东西的时候便格外安静,他用牙缓缓磨掉果皮,舌头贴上去嘬里面的果汁。
司恒一转眼就见到徒弟这番做贼的模样,有些无奈,袖中几块灵石飞向伊舟四方,布下隔绝声音的阵法。
伊舟对他笑眯了眼,愉快地啃下一大口果子,嚼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安顺第一天的修炼没多大进展,打坐好几个小时也没感知到灵气,还把双腿给坐麻了。
离去的时候他身影有些踉跄,但神情并没有多少失落,听到司恒让他明天再过来的时候,又真诚地道了谢。
人走后,司恒坐下,拿出那枚果子打量,伊舟凑到旁边,下巴搭在师父肩膀上,问他:“师父要把果子送回去吗?”
说道这伊舟就有点不高兴,若不是为了这枚果子,司恒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拖着伤体劳累。
他也知道迁怒不对,面上倒没表现出来,只是悄悄开始不喜欢那位只见过一面的玄泽师伯。
“不送回去。”司恒手里有延寿丹单方,他对未尝试过的丹药总是很感兴趣。
按照古籍记载,延寿丹一炉并不止一粒,玄泽那边用一粒丹药便可以换到想要的东西,剩下的他收起来,总会有用到的时候。
炼制丹药的事情急不来,延寿丹和造化丹一样,出炉的时候会引来天劫,上次的经验,司恒再也不会小看丹劫的威力。
还是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收起寿元果,司恒取出一枚玉简递给伊舟:“我看你之前那种身法练得差不多,以后再加一种吧。”
伊舟点头接过,贴在额上读取里面的内容。
安顺在第三天终于感知到了灵气的存在,随后引气入体又废了一番功夫,等他炼化出第一丝法力的时候,楼船刚好行至离恨天。
离恨天在东大陆南边,跟太衍宗与散修盟都不一样,离恨天既不在深山老林里,也没有直接建一座城。
她们住在与宗门同名的洞天福地,传言这处洞天乃离恨天开派祖师偶然得到,内里灵气浓郁,自成一个小世界,并且随着时间流逝,这处洞天还在慢慢变大。
楼船停在半空,眼前是一座凉亭,凉亭极大,少说能容纳百十来个人。
在凉亭上方,用神文书写了离恨天三个大字。
匾额不知是何人书写,伊舟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声声银铃响动,阵阵香风袭来,恍若置身温柔乡。
但在这温柔的表象下,却有杀机四伏,有莫大的威势袭来。
不过一瞬,伊舟就已胸口发闷,气血翻涌起来,体内法力在飞速消耗,他赶忙闭上眼不敢再看这块匾额,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
司恒早已让楼船下沉,其余人皆已下船,唯有他站在徒弟身边。
见他睁眼,司恒抬手捏了捏他头顶的发苞:“忘了告诉你。这匾额由初代天女在飞升前书写,修为太低直视匾额的话,容易心绪不稳。”
他说完又笑着加了句:“不过也有传言匾额带有那位天女的传承,看你这样子,应该也与传承无缘了。”
伊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在出宗前他就知道,离恨天的功法专为女修创出,若是男人修炼,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别反转。
而且司恒的脸上一点焦急的表情都没有,伊舟看看好似早已等候在凉亭外的众人,哼了一声,推开他的手自己爬下楼船。
太衍宗这一群人中好几个都跟他修为差不多的,那些人一点事都没有,就他傻兮兮的着了道。
按照以往的经验,伊舟有理由怀疑,这事情根本不是司恒忘记了,绝对是那个人故意不说!
虽然伊舟很有骨气的没让司恒带着下船,不过他人矮步子小,等走下去时,男人已经好整以暇地等在前方。
因着代表太衍宗的脸面,司恒今天的服饰格外隆重,绯红的法袍上用银丝绣出条条飞龙,玉冠高耸,气质出尘,仿若降世谪仙。
那位谪仙半侧着身体,朝他伸出一只手,伊舟纠结了那么一瞬,决定在这比较重要的日子里,得给司恒一个面子。
于是他小跑两步上前把手搭了上去。
太衍宗的其他人等在亭子外面,司恒走到凉亭前,取出请柬,他掐了个诀,请柬便化为一道白光,向凉亭内飞去。
离恨天一直安排着人关注洞天入口处的动静,赶上天女寿诞,为了接迎祝寿的修士,更是马虎不得。
司恒刚把请柬打出去没多久,凉亭内便传来一阵灵气波动,波动结束,亭子里便出现了一行人。
饶是伊舟有了心里准备,也被这大变活人吓了一跳。
他站在司恒侧后方,用师父的身体挡住自己半边脸,一只眼睛露在外面,悄悄去看前方的一行人。
亭内的一行人皆是女修,俱是天香国色,走在最前方的女修着一身淡粉长裙,走动时裙角的桃花绣纹逐渐盛开,空气中仿佛也盛满了香味。
女修走到司恒不远处,屈身行礼:“离恨天玉琼恭迎诸位道友。”
太衍宗的一行人也纷纷还礼。
一群人客套了下,玉琼领着他们进入凉亭。
走进去时她多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安顺,有点疑惑为何太衍宗带了修为如此低微的人。
不过远来是客,玉琼也没多话,等人全部进入凉亭之后,才又打开洞天入口。
据传数万年前离恨天这座洞天还不到五百顷,地方不够,内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