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恒在殿内左前方的位置,在他身边,站着几个弟子,分别捧着玉冠、法衣、魂灯等物。
伊舟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他平视前方,收紧下颚,一步一步迈进殿内,被衣袖遮盖的手握成拳。
其实很紧张的,那么多人的目光,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而且都是大能,只是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让低阶修士想跪下顶礼膜拜了。
顶着压力,伊舟走到司恒面前,他才停下脚步,向司恒行礼,随后在面前的蒲团上跪下。
捧着衣冠的两人开始唱念,语调奇异,伊舟听不太懂。
他也没心思去认真听,面前的男人移动到他身后,散去他的头发,接过旁边一人递过来的梳子,给他梳头。
梳子与头皮接触时略有些痒,头发被人一把抓住,伊舟微微仰起头,更方便他的动作。
面前的两人还在吟唱,声调渐渐高昂,伊舟感觉头皮被扯进,他看着眼前那个捧着玉冠的移到旁边,半跪下来。
伊舟年纪小,头发也不多,给他准备的玉冠也是偏小的那种,玉冠戴到头上并不觉得沉,白玉簪c-h-a入后,头上的手也移开。
背后的人好像说了一句话,伊舟没有听清,他被一股力托起,身后的人移至面前,面带浅笑,替他解开法衣盘扣。
这种大庭广众脱衣服的感觉比想象中奇怪的多,完全不能放松下来,伊舟觉得背后都要烧起来了,他拼命告诫自己,才忍住了低头后退的打算。
衣服被换上,司恒退后一步,拿着个柳枝样的东西在自己额尖扫过,伊舟觉得眉间一疼,一滴血飘出,落入旁边弟子持着的灯芯处。
魂灯被点燃,飘向空中。
司恒右手伸出,按着伊舟的额头说:“太衍宗第七十四代弟子,乃辰字辈,我赐你一个瑾字,以后你的道号便是辰瑾。”
说完之后,他转过身,面朝前方,双手平举至胸前,头颅微低:“今太衍宗七十三代弟子玄正,敬告先祖……”
随着他的话音,虚空中出现一副巨型册子,册子展开往后翻动,停留在其中一页。
司恒念完告词,重新抬起头,手上幻化出一只灵笔,他提笔在册子上写上伊舟的道号,字迹落下的一瞬间,册子又瞬间消失。
殿内灵气涌动,有五色繁花落下,花瓣接触到人体的一瞬间,便化为j-i,ng纯灵气,进入经脉。
而伊舟也在司恒提笔之时跪下,当他落下最后一笔,伊舟弯腰伏跪:“弟子辰瑾拜见师父。”
“徒儿请起。”司恒弯腰,双手把他扶起来。
名字被刻入宗谱后,仪式还剩下最后一部分,就是拜见各位长辈。
伊舟跟在司恒后面,从叔/伯祖辈到叔伯辈,一个一个拜见下来。
因为今天日子特别,他看到一个长辈就要跪下行礼一次,一轮下来,感觉膝盖都要嗑青了。
当然这个头不是白磕的,一圈下来,每位来参加大典的长辈都准备了丰厚的赠礼,伊舟俨然要一夜暴富。
典礼过后有筵宴,伊舟因为岁数小,倒是不用参加。
宴会的场所自然不在主殿,而是更靠下一点,出了门没多远,便是伊舟在纳新日当天看到的问心路。
问心路据说有一万到台阶,平时都被浓雾掩盖,看不分明,每隔百年纳新日才会开启一次。
伊舟站在台阶上面,向下看去,目光所及也不过两丈远。
他对几年前纳新日还有点印象,当时那些人走这个台阶似乎都很困难,伊舟有点好奇到底为什么。
他往前踏出一步,有些跃跃欲试。
“师叔?”旁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声音耳熟,伊舟转过头,打了个招呼:“明义。”
“师叔怎么到这来了?”明义上前两步,站到伊舟身边,往一侧的台阶看了眼:“师叔想走问心路?”
“现在也能走?”
“可以。”明义来太衍宗的时间长,知道的也更多:“问心路可以锻炼心性,并不限什么时候上去,只是除了纳新日那天之外,其余时间上去,会有些危险。”
伊舟被他勾起兴趣:“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