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国明令,女子不得问政,私下不得议政,不过这里没外人,陆心颜没什么顾忌。
她这话一问,雅间内气氛顿时沉重起来,严玉郎和武蓁也停止了斗嘴。
作为最靠近权力中心的人,武昇顿时成为焦点,他摇摇头,“父皇已有大半个月没有收到西南的消息,最后一次收到消息是大军出发后十天,那时前往西南路上天气骤变,气温急剧下降十几度,不少士兵染上风寒,父皇当时焦躁不已,所以那个曾向三妹求娶的张公子被一告发,才会那么倒霉被砍了头!这些日子来,父皇寝食难安,日日忧心西南战事,但前线的具体情况,恐怕除了萧表哥外,无人知晓。”
“因为收不到消息,姨母天天上门找我娘和我哭诉,想我娘和我找祖母出面,去问问皇上西南的状况,但皇上的焦虑朝中大臣都看在眼里,我娘和我哪敢出声?姨母是娘的妹妹,她没法躲,我实在受不了姨母的眼泪,只好天天跑出来。”公孙墨白精细的桃花眼里,染上一层担忧,“我都想去庙里上柱香,求菩萨保佑表弟吉人自有天相,否则,姨母那边…”
武昇道:“我母妃亦是如此,萧表哥在她心中的份量,比我这个亲儿子还重!自从萧表哥去了西南,本就清瘦的她又清减了好多,已经好多年没出过甘泉宫的她,前些日子居然想离开甘泉宫,去问问父皇西南战事的情况!我怕母妃惹父皇生气,便拦下了,并且答应她一有消息就告诉她。以前我天天往甘泉宫跑,母妃嫌我烦,经常懒得见我,如今倒是天天派人来催我去,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哪敢去见她?只好装做有事跑出来避开。”
“这么说来,西南战事真的很危险?”严卿若一小姑娘,战争对她来说太遥远,萧逸宸与李钰她倒是认得,只是来往不多,没什么感情,如今听公孙墨白和武昇说得这么沉重,心里忍不住跟着担心起来。
“很危险!不过,我相信萧表哥,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什么事情难倒过他!”武昇骄傲道。
小时候的武昇因为萧贵妃萧情对萧逸宸比对他还好,心里对萧逸宸又羡慕又嫉妒,后来萧逸宸将他从狼口下救出来后,从此便成了他心目中的英雄,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萧逸宸解决不了的问题!
公孙墨白点头道:“三皇子这话我认同,逸宸那家伙,福大命大,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倒下的!要知道他的身后,还有镇国公府,以及数万支持着镇国公府的将士!”
方才严卿若点的菜式陆续端了上来,陆心颜捏捏一直放在袖中的,萧逸宸送给她的玉佩,举起手中的茶杯,“那我们以茶代酒,祝萧世子凯旋而归,干杯!”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家伙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干杯!”
待武昇率先举起筷子后,陆心颜等人开始吃起来。
吃到一半,严玉郎神秘兮兮地道:“我今早出门前听说了一件事。”
武蓁撇撇嘴,似乎只要听到严玉郎的声音,就会让她心里不爽。
严卿若停下筷子,好奇地催问:“哥哥,什么事?快说来听听。”
“听说昨天大皇子和二皇子一起去打猎,迷路了,不知怎地绕到了月亮庵…”严玉郎将后半截话收回去,直接说了结果,“二皇子遇到庵里面的沈家小姐沈雨烟,怜惜她在那里过得清苦,将她带回了二皇子府。”
“沈小姐是沈府的人,为什么不是送回沈府,而是将她带回二皇子府?”严卿若觉得好奇怪。
她话一问出口,武昇和公孙墨白,均尴尬地拿起茶杯,喝水掩饰。
严玉郎瞪了自家妹妹一眼,“平时不见你这么聪明!反正是带回二皇子府了,别问那么多!”
他嘴里训斥着严卿若,眼角余光却看向武蓁,武蓁显然听懂了,面上不自觉微红,显出与平时不一样的沉静柔美,倒是让严玉郎呆了呆。
陆心颜也听明白了,大概是武辙偶遇沈雨烟,旧情难耐,一时没克制住自己,又或是沈雨烟想离开月亮庵,勾引了武辙,总之两人有了苟且之事!沈雨烟既然成了武辙的女人,武辙先将她带回二皇子府,也没什么不妥。
武昇喝了口茶后,含糊道:“二皇兄今天一大早进宫,向父皇表明要娶沈小姐为侧妃,父皇将他痛骂了一顿,最后将日子定在了本月二十二,跟宫二小姐同一天进门。”
“这也太急了吧?今天初五,还有十七天就过门,”严卿若吐吐舌头,更加糊涂了,“沈小姐年岁不大,侧妃身份又不低,干嘛会这么急?沈家也同意?”
她刚问完,嘴里便被严玉郎塞了一块红烧肉,“吃你的,少说话,你点的菜,你负责吃完!”
严卿若嘴里含着肉,双眼圆睁,气鼓鼓地瞪向严玉郎,你自己起的话题,为什么不让我问?臭哥哥!
再让严卿若说下去,只怕会更尴尬,公孙墨白赶紧转移话题,“陆大小姐,这几日我见贵府安康伯夫人,四处登门拜访,好像是因为什么皮料订单的事情,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他这一问,所有人的眼光,自然集中到了陆心颜身上,陆心颜也不隐瞒,微笑道:“今年北方入冬早,皮货奇缺,我娘留给我的皮货店中掌柜有事请假回家,因而没有进到货,以致店中无货。店中许多老客人几个月前就下了单子,那些老客户都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祖母和高姨娘怕我年纪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