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心头有事,自己办起事来也便有些马虎,常常丢三落四,一时竟连自己的病都无法上心,以致于这一病便病到了春天。
冬日已逝,虽说冰雪还未消融完,但万物都还是开始复苏了起来,到了春日中旬,便是远远的望见山林又开始青葱了起来。
亦浔倚在门旁,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青山,竟有种莫名的舒心,道不出,言不明。
整个春日都未在见过谢怅生,久而久之,亦浔便将此人从脑中消去,心头安慰自己,两人经过了那种事情,别说恢复关系,恐怕就算是连朋友都在做不了。
眼看着清明将至,按照规定,便又是要下山购置着东西来扫墓。
在屋内穿上外衫,拿上铜钱,便下山去。
兴许是因着住在这山林之中过久,以至于自己竟对人世俗常产生一种陌生的感觉,在街巷内购置完物品,亦浔便不想在多留,直奔山头。
今日未下雨,甚至还出了些太阳,从闹市走到山脚下,亦浔便是出了一身汗,他抬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耳边却突闻一声啼哭。
是一声幼儿的哭声,惊天动地,引的路人亦浔不得不四周打探去看看。
山脚下有一所破败的城隍庙,是许多年前所建筑,因着香火不胜,贡钱不足,未过几年光景,便塌败了。
民间总是有各种迷信的说法,不知是哪年,城内谣传城隍庙内有害人的鬼怪,一传十,十传百,最后竟传遍了满城,闹得城内人心慌慌。
而后人们犯怵,便将这所破败的城隍庙荒废在山脚下,只因这附近行人少,不易发现。
亦浔并非没听闻此事,只是自己当年年纪尚小,虚岁还未及十五,听到的便也只有只言片语,自己也不知这破败的城隍庙内是否诡谲。
若是以往,自己路过这庙千百回,定是不会注意这已杂草丛生的破庙,可今日,这孩童的啼哭声太过扰人,却是让他不得不注意这庙。
哭声是从庙内传出,声音十大时小,却是哭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亦浔自幼心善,一时在原地驻立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
进入破庙内,亦浔环顾了四周一眼,倒是发觉庙内并没有谣传的那般渗人,只是过于荒凉罢了,灰尘积满,口鼻之中全是霉味。
亦浔本就病弱,平日里闻到一丝刺鼻的味道都会眉头紧锁,心头稍稍犯呕。如今这满天的灰尘,便是更不用说了。
他用衣袖捂住了口鼻,却还是没挡住烂漫的灰尘,自己被呛着连咳了好几声,眼角都被咳出几滴泪水。
因着自己咳个不停,也便无神去注意啼哭声的来源。待到亦浔稍微喘了口气,自己未咳时,才看见了那哭声的来源,一个坐在地上的孩童。
孩童看起来是女孩,生的雪白粉嫩,但发型衣物却又是像男孩,头顶扎了个团子,身上穿了件破布衫。一时间亦浔也分不清这孩子是男是女。
亦浔三步上前,弯腰蹲在孩子面前,小孩不知哭了多久,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两眼哭的红肿,鼻子上还挂着鼻涕,一抽一搭的,让人见了倒是有几分想笑。
“不哭了,不哭了。”
亦浔伸手替小孩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却在手指触到那温软的面庞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自己竟忍不住打了个颤。
他微微一怔,旋即回头望去,却是未望见任何人,破庙内有几分光线,庙内除了他们二人也没有任何人。
亦浔心头默默的安慰自己:定是当时刮了阵风,才会有些寒意。
小孩还是哭个不停,胡乱伸着手欲抓他,亦浔将手指伸出去,地上坐着的孩子两手便握住,却还是一直哭个不停。
亦浔双手将他抱起,哄道:“小娃娃,你莫要在哭了,在哭我可就不理你了。”
小孩还小,话是听不懂,依旧是哭个不停。亦浔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得蹙着眉心望了望四周,除了他在无别人,若是自己不将这孩子带回来,恐怕未过几日,就算没有狼狗,也会饿死在这庙内。
亦浔心道:便当做是日行一善罢了。
“哥哥带你回家好罢?”亦浔抱着他一掂一掂的,一时间竟将他哄的不哭了,只是双眼泛红的望着他,不吭一声。
亦浔估摸着这孩子还小,说不来话,便不再寻求他的同意,抱着他朝山上走去。
手上提着东西,怀中抱着娃,亦浔身子本就弱,如此一来,更是觉得每走一步就万分吃力,“你怎么这么胖?”
这孩子看起来白白嫩嫩的,谁知抱起来却是如此沉重,亦浔忍不住对着怀里的小孩道:“看着你挺瘦的,一上手怎么和谢怅生一样重……”
话到此处,亦浔一时竟也没注意到自己念出来了那个名字。
到了山上的小屋,亦浔已是j-i,ng疲力尽,随手将孩子丢在自己床上,便去烧水洗了个澡。
亦浔烧水时还担心床上的幼儿会哭个不停,谁知道自己离开将近半个时辰,屋内竟也没发出一记声响。
本以为是件好事,可直到自己穿好衣衫,进了内屋,才知道了真相。
自己摆在书案上的画儿全便撕成了一堆废纸,罪魁祸首竟还在地上乱爬。
亦浔觉得自己需要静静,他疾步退出了房门,在屋外吸了几口气,心中努力安慰自己,再进屋,可屋内的场景还是如原先一样,那地上的小东西甚至还在笑,笑的花枝乱颤。
“你!”亦浔竟发现自己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