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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戊是怎么用十分钟,把大部队送到库尔勒的呢?
这就要说起他那‘沙漠之子’的名号了。
他是用塔克拉玛干的黄沙,把众人给‘运’出去的,确确实实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便抵达了库尔勒附近的。其御沙的能力之可怖,可想而知。
唐戊完成任务,二话不说拍拍屁股就离开,只余下一群人大吐特吐。佘月的面色也极差,这种速度几近神力,凡人之躯难以承受。
一行人休整之后,又找到之前黄沙掩埋的越野车,然后自回乌鲁木齐市不提。
却说唐戊完成任务之后,自己只花了五分钟的时间,就与沙漠深处的昆仑大部队汇合了。
塔克拉玛干的沙暴仍未停歇,不过有了唐戊,这对众人并无影响。又花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安排行进的策略,最后唐戊只身离开了大部队。
这样真的可以吗?云易也率领着自己的小分队离开,心里留有这样的疑惑。
却说唐戊为何只身离开?
只因他早已感知到,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现世与彼界交界处的异常。
而在刑天用冰丝绢掩藏穆离气息之前,他曾一度捕捉到俩人的方位。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后来刑天‘沙漠遛狗’的举止。
此间种种暂且不提,唐戊离了大部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了交界处。只要有沙,他就不怕找不到人。
一进入交界处的石林,只几秒钟的时间他便发现了穆离曾经进入的密道口,密道里的沙子还残留着穆离留下的气息。
进入密道之后不久,唐戊又发现了密道里残留的血迹。这干涸发黑的血,有极其强烈的不祥气息,令人几欲作呕。
不仅如此,这整条密道之中所弥留的气息虽然紊乱,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小师侄穆离,是所有气息中唯一的活物。
这种程度的不祥之气,唐戊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黄泉客。忆起左临风的嘱托,唐戊懊恼不已,美丽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凝重。
此刻唐戊只盼他师兄那个傻徒弟千万不要犯傻,假如真的出了事情,他还有何颜面回昆仑见左临风?
唐戊循着穆离的气息一路疾行,只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到了坍塌的密道口。
他停下脚步,只见碎石下浓郁的死气倾泻而出,把密道里的沙子都染成了黑色。
“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啊……”唐戊喃喃说着,手一招,密道里的沙子无论黑色还是金色,分分凝聚起来,宛如上帝的巨手一掀,‘轰’的一声,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来。
唐戊并不清楚,叶子期曾埋身这堆碎石之中。然而此时此刻碎石掀开,却没有他的踪迹。
密道的外头全是裹着黑水的黑沙,好在唐戊跟狸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黑沙并没有涌进密道,反而撑起一个隔绝黑水的密道,供他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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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这片绿洲,已经被黑沙掩埋。
穆离并不清楚,自己又回到了初始进入的地界。
近来她也曾频频面对过生死,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令她绝望。体内的经脉不仅仅只是凝滞而已,宛如老死的枯树根,竟然尽数萎靡。
最后,那些侵蚀的死气像她的大脑涌来。
“我曾经经历的痛楚,我要让你加倍体会一遍,不知你感觉如何?”尖利的女声带着笑意,密道的黑沙壁阵阵扭曲,竟然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从里头款步走了出来。
穆离曾在琉璃厂的古韵斋后院见过她,这人,是殷语烟。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然而穆离此刻萎靡得就像沟渠里腐烂的花,全身的皮肤由苍白变得枯槁,宛如六七十岁的老妇,头发也如失去了生意的干草一般。
她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又何来说话的力气?意识已经开始涣散,她看着殷语烟那张娇嫩的脸,以及变得猩红的双眼,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年轻的姑娘哪有不在乎自身外表的,这么个死法,穆离觉得很悲催,这还不如让她压死在坍塌的密道里。
“啧啧啧,可惜了这花容月貌。”殷语烟近距离凝视着穆离涣散的瞳孔,面上笑得无邪,语气却十分恶毒,“你以为叶子期在乎你是死是活吗?他在乎的不过是我家铺子下面埋着的骨灰。不过……谁能想到那骨灰一早就被调包了,真正的五块骨头,其实埋在我家祖宅的院子里……而现在,在我的身体里。”
穆离惊得无以复加,然而现在却无法动弹。她没办法相信这话,她的骨头……怎么会在殷语烟的体内?
直到----
殷语烟拿起她的伏霜剑,剑身涌出强大的辟邪之力。
“是不是很惊讶?我猜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力量吧?这才是它应有的力量,我,才是它真正的主人。”殷语烟说着,神色转冷,“等我的骨钉吸食完你的血肉,我便能完全替代你……而你……”
体内伏霜剑的维系,自殷语烟拿起伏霜剑的那一刻,开始转移,穆离才惊觉她说的不是假话。
绝望,这种绝望难以言明,原本的自己的所有仿佛都在‘背叛’自己,而自己只能看着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