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她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她和陆瑾文的感情早在第二个孩子没了,他给她一巴掌的时候就断了,但是她必须承-欢这个叫陆瑾文的男人,只能去取-悦他,在他开心的时候仰仗着他的鼻息而活。
她的沫儿,她的辰逸,这么多年都过得不好,但是她做母亲的真的无能无力。
她承担了所有的痛苦,她陷入了沉睡,沉浸在自己的噩梦里走不出来,心疼愧疚,那是她的儿子啊。
陆瑾文没有知晓秘密的资格,但是辰逸有。
辰逸有知晓父亲的权利。
所以她清醒的时候就将这个秘密告诉辰逸了。
但是辰逸清隽薄冷的眼眸告诉她,他不爱这个父亲。
他拿枪对着陆瑾文的时候,是真的动了杀意。
林璇玑知道,这个儿子和这个父亲的缘分早就断了,但是终究,这个儿子的性情还是随了他的父亲。
“轰”一声,陆瑾文倒在了地上。
林璇玑没有再看陆瑾文第二眼,这么多年了,往事匆匆,那些爱恨如云烟,她看他第二眼都觉得多。
“辰逸,走吧。”
林璇玑牵着唐辰逸离开。
那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里,陆瑾文死死的盯着她,她身上是一件大红的拖地羊毛斗篷,一如多年前在那个寺庙里穿着大红披风一样,潋滟而风华。
她走了,走的那样决绝。
“别走…”
别走。
他不会放她走的。
他花了这么多年,才将她找回来。
十年,二十年…时光如沙漏,就这样在他指缝里溜走,他的人生已然过了一大半,再也没有这么多年可以拿来找她,等她了。
别走。
陆瑾文还在掀动着薄唇,叶管家蹲下身去听,只听男人低低而卑微的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
……
林璇玑带着唐辰逸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包括君莫生和唐沫儿也不知道。
君莫生要带唐沫儿回z国,但是唐沫儿拒绝了,那日君莫生站在码头渡船离开,他看着涛涛的江面呢喃了一句,“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追不上她的脚步。”
不论她与陆瑾文的爱恨如何,那终究是她和陆瑾文的世界。
这一眨眼,又四个月过去了,唐沫儿已经怀孕七个月了。
这段时间她没有去打探陆瑾文的消息,听说陆瑾文回到了帝都城,随着林璇玑的离开,陆家像是再一次遭受到了重创,不管是陆瑾文还是林璇茵亦或是陆家已经彻底退出了人们的视野,淡出了历史舞台。
人们有时站在远处眺望着陆家那座别墅,那座别墅似乎比往常更加阴冷了一些,常年见不到什么阳光,像是人间地狱。
安安从苗疆回来后就住院化疗了,一系列的化疗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安安身上的数值一直上去,夜里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急救。
安安被救过来了,但是医生已经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顾墨寒和医疗团队日夜商量着办法,但是没有办法。
这天唐沫儿煲了汤,拎着保温杯来到了病房里,安安不在床上,她站在窗前。
女孩穿了一件蓝白条的病号服,最小号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荡荡的,这些日子安安消瘦了很多。
她抬着小脑袋眺望着窗外的世界,那稚嫩而倾城的小脸上透着苍白,少女的肌肤太娇,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细小的血管,她仰头看着那蓝天白云,一副虔诚的仰望姿态,亦或是想念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