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听罢,伸手推开他,倒退着身子朝床边走去,勾着指头道:“要是喜欢我,今夜便留下来陪我,你……敢不敢?”
现实中或许不敢,但梦境里他便成了第一大胆的人,墨誉万分确定自己在梦中,于是,循着自己的心意,抛弃俗世所有的苛责,笑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追过去,拉住了她的手,立下豪言壮语道:“我爱你,有何不敢!”
刚发完誓愿,那人桃花般柔软的唇瓣便贴了上来,女子娇软的身躯紧紧偎在他怀里,让不经人事的少年一阵悸动,循着本能,他捧着她的脸,颤巍巍地含住她的唇,青涩而笨拙地回应她的缠吻。
yù_wàng冲上了脑袋,也不知是谁先脱谁的衣服,禁忌伦常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很快,床前的帘子放下,少年的chū_yè热情而紧张,小心翼翼却还是让身下的女孩很疼,他吻着哄着,心里如此高兴,已然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只知道心爱的人在他怀里,他就算死在梦中也无怨无悔。
红纱帐暖。
帐外立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听着床上暧昧的声响,脸色却异常平静,正要走,却发现书桌上的那幅画,不由地抬脚走过去,待看清画中人是谁,那黑影眯起了眼睛,无声地念出那行小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原本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这么做,现在总算清楚了大半,身为兄弟却肖想自己的嫂子,夜深人静时偷偷画着她的像,中了迷幻之毒心里所念的怕也是画中人无疑,依主子的性格,岂能任由别人惦记着他的妻?
然而,只是为了除掉对他的妻有不轨之心的兄弟才出此下策么?若果真如此,谁做那床上之人都可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留下隐患?
主子不说,她不能问。黑影眉头一蹙,又看了一眼床下被撕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衫,伸手将桌上的画卷起,收入袖中,纵身从半开的窗口掠了出去。
夜色正浓。
“凤仪池”中的水换了许多次,到后半夜已经完全清澈,拨开表层浮着的药草,便可以望见池底的白玉石。
已然在池水中泡了十个时辰,饶是百里婧耐力再好也受不住,何况她之前所受的伤还未痊愈,抱着墨问的手臂不知不觉放松了力道,她的人沿着池壁慢慢往水里滑去,直到水漫过她的口鼻,她都不知出声叫人。
人潜在药草下面,视线也被挡住,白玉石光滑,一旦不得劲便爬不起来,她正在费力扑腾,一道影子欺近,在水下准确无误地擒住了她的唇,任她大口大口贪婪地吸着他口中的空气。
终于,口中的气息被她吸光,彼此的舌头都碰到一起了,影子这才抱着她向上浮出水面,没有凫水经验的人一旦溺水便昏了头,只知抓住救命稻草,也不管往上还是往下。
待出了水面,百里婧大力地咳嗽起来,呼吸终于平稳,她抬起头,顿时愣住,池边的夜明珠照出墨问苍白的脸色,他离她很近,呼吸可闻,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带着些许她熟悉的温柔浅笑,仿佛天地间的巨大悲喜在他的面前都不过小事一桩。
百里婧呆了好久,忽然湿了眼眶,哑着嗓子道:“墨问,你醒了!我……我是在做梦么?”
墨问不言语,忽地低下头,在她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百里婧疼得一声闷哼,墨问在她手心里写着:“疼么?”
他的眉眼温柔,好笑似的看着她,百里婧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掉,扑进他怀里哭道:“不是在做梦,你真的醒了!吓死我了,墨问,吓死我了……”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是真心为了他醒过来而高兴,墨问环抱着她,头埋在她的肩膀上,薄唇贴着她的耳朵,他张口,从喉中艰难挤出两个字来:“婧……儿……”
难听且含糊不清的声音,在空空的暗夜中格外让人震撼,百里婧因他的气息而痒得一缩脖子,退出些距离,异常惊喜地看着墨问道:“墨问,你叫了我的名字……再……再多说点!”
墨问蹙着眉,张口,喉中却发不出别的声音来,他似乎很着急,脸色极为不自然,半晌又挤出一丝声音,叫的却还是“婧儿”,她的名字。
他叫完,歉意满满地低下头,一低头才发现自己只着一件亵裤与她贴在一起,胸膛袒露,身子忙后撤,交叉着双臂挡住自己,可他的双臂皆受了箭伤,轻易抬不起来,疼得撞到了池壁上,站都站不稳了。
“墨问!”
百里婧忙上前抱住他:“怎么样?伤口疼么?神医说,若你醒了,还得再泡一个时辰,这热气能受得住么?”
夏日衣衫薄,更何况百里婧的衣衫早已湿透,少女姣好的身材曲线毕露若隐若现,还如此不设防地靠在他怀里,墨问的眸色早就暗了,他在她的手心里写:“婧儿,我不舒服。”
他写得极认真,百里婧仰头,关切地问:“哪里不舒服?”
墨问犹豫着写道:“说出来怕你会嫌弃我,会不肯再理我……我不敢说。”
百里婧疑惑,柔声道:“怎么会呢?事到如今,你还不信么,即便你受再严重的伤,我也不会嫌弃你,不会不理你,我只盼着你能好起来。”
墨问与世无争的黑眸锁住她的眸子,拉着她的手没再写字,而是缓缓地缓缓地沿着他的腰往下滑,最后停在一个已经剧烈变化的地方不再动。
蒸腾的热气一下子就烧上了百里婧的脸,本能地要抽手,墨问也没勉强,立刻便松了手,满怀歉意地写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