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自从嫁给了墨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的性子便收敛了许多,也再不会像从前那样颐指气使,她默默忍气吞声地接受所有为难,其中的原委和顾虑,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旁人无所谓,她在乎婧小白,还有……墨誉。
她的人生,从什么时候起,竟多了一个墨誉?莫名其妙的墨誉。
木莲想不明白,也挣脱不得,所以,她什么都没再说,没再做,真的在丫头的陪同下往“浩然斋”的方向走去。越临近中午,树上的蝉越是聒噪地叫个没完,知了,知了,它们究竟知晓什么?劈晕了婧小白并非长久之计,待她醒了,一定会比方才闹得更凶,到那时,病驸马一个人又如何镇得住她?
墨问将怀中人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仍旧紧蹙的眉头,不由地也跟着她皱起眉来,傻瓜,怎么办呢,即便林岑之未死,他却不能告诉她,看她情绪大起大落几乎要闹翻了天。在未弄清事情的始末之前,在未确定林岑之的生与死究竟何种更有利之前,他甚至还要与那凶手站在同一边,只当林岑之已经死了。
两个时辰后,百里婧醒转过来,只觉得整个脑袋发麻,一阵阵清风拂过她的脸颊,将暑气都消去了大半,她半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人坐在床头,手中握着扇子,她脱口而出唤道:“赫……”
声音带着哭腔,让那执扇之人手略微顿了下,他没开口解释,而是俯下身,将唇印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吸了一口。说了不再哭,可一旦以为是司徒赫,又本能地把她撒娇的功夫都使出来了。墨问清楚地知道,在她的心里面,他取代不了司徒赫,正如司徒赫也取代不了韩晔,他只能努力让司徒赫或者韩晔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取代不了墨问。
经由那个吻,百里婧已然清醒了不少,墨问松开她的唇,居高临下地笑看着她,眉目温柔,拉着她的手按在他跳动的心口处,那眼神仿佛在说:“不是赫,是我。”
缱绻的温存也不过起到了暂时的镇痛功效,百里婧很快清醒过来,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起,惊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题外话——
……借到一张无线网卡,用了十分钟才爬上后台,从没见过这么烂的网速,但是已经谢天谢地了~_)o~我能说已经忘了世上还有网络这种事了么?
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有10天才能回去,我真的不想干了,但是不能不干!好想死啊有木有!后面不会再让亲们等这么久了,虽然我已经不知道在写什么……
第148章
百里婧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圣旨到——”
太监总管高贤亲自前来颁了景元帝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盛京滋扰横生,朕忧荣昌公主鲁莽任性,恐多生事端,故下禁足令,一月内不得出府。如有违抗,问罪左相府一门。钦赐。”
百里婧脑袋空空,木然一片,她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要走,却被一众主仆围住,哀声连天地求她。
左相刚从病床上爬起来,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与一众家眷恭敬地迎着陛下圣旨,一听完“问罪左相府一门”吓得想立刻躺回去,见百里婧横冲直撞,他又立马跪下来,声音哆嗦得厉害:“婧公主!老臣求你……求你念在问儿的份上,遵从陛下的旨意吧!”
墨问自方才起便一直跪在百里婧身侧,百里婧发疯,他先攥住了她的手,人却来不及起来,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不松不紧地握着她。听左相提起自己,且叫得那般亲昵,墨问那双沉静而淡然的黑眸望过去,明明他的眼中不含一丝锐利,左相却躲闪不已,墨问隐约勾起唇,哦,果然是吓病了,就这么怕他?
可墨问哪里有工夫管左相这老东西怎么想、如何害怕,他收回眼睛,抬头仰视着他的妻,却只能看到她瘦削的侧脸,看到她的嘴唇都快要咬破,被他攥住的手也紧握成拳,整个人恍恍惚惚似的。
才知道师兄死了,还未为其报仇,转而又被父皇禁足,成了哪里都去不了的废物……禁足这一招不知是谁想出来的,倒是极为周到,对付傻瓜这种倔脾气,只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任何劝说都无用。
觉得禁足可行是一回事,心疼是另一回事,墨问缓缓站起身,长臂环住百里婧的身子,她没了魂儿似的,他一勾,她便跌在他怀里,墨问正要开口唤她,却见百里婧抬起头,看着高贤,竟笑道:“又是韩晔?他凭什么?我要见父皇……”
说着,她便大力挣开墨问的怀抱,墨问哪里能抱得住她,被她一推,撞到了墙角上,也不知墨问是不是故意的,他不偏不倚地握住了一旁断了半截的树枝,手掌被划破,血立刻滴下来,潺潺不断。